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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7部分

“……國柱傾覆,山河失色,天子肱股,今朝永辭,惜哉天不假年……吾痛失師友,國痛失干城……”

作為目下汴梁城品秩最高的官員,同時又是下一任東京留守,杜充是寫祭文的最合適人選,而他對自己的這一篇祭文,也感覺甚為滿意。在祭堂之上,上千祭拜者之前,念得是抑揚頓挫,聲情並茂。最後在一身孝服的宗穎拜謝下,躊躇滿志地接過東京留守司的大印,正式去掉“代”字,走馬上任。

但是,剛回到府中,杜充的好心情,沒持續多久,就被幾名剛剛逃回城內,丟盔卸甲、狼狽萬分的親兵給弄沒了。

“府君……襲擊……失手了……”那名逃回的軍將與五、六名親兵,滿面血跡,和著汗土,粘著鬍鬚毛髮……十足的殘兵敗將模樣,要多狼狽有多狼狽。

杜充雙目圓睜:“你們八十人俱為精銳,在大名府時,甚至能與金兵交戰不落下風。怎地如今八十人襲擊五十餘人,居然這般模樣……等等,你不會想告訴本府,你們八十人,就回來這幾個吧?”

軍將悲痛而慚愧地重重將頭叩在地上,悲泣道:“府君恕罪,敵人早就準備,我軍偷襲不成,反遭伏擊,全軍盡墨……”

“混、混帳!”杜充手足發涼,頭一陣陣發暈。這百名軍卒,可是他從大名府精心挑選帶回來的貼身親衛。裝備著最好的鎧甲,配備著最鋒銳的刀槍與弓弩。即便是放在東京這軍兵如雲的大軍營裡。也是一股不可忽視的力量。尤其這還是他最可靠最貼身的力量……現在,就這麼沒了?

“本府、本府要斬了你!”杜充怒不可遏,拍案而起,“來人——”

“府君!怪不得我等啊!實是那天樞城的軍兵,使用的武器太過古怪兇猛,我軍毫無防範,故而遭此大敗……罪不在我啊!”軍將以下的殘兵們,無不伏地乞訴。

“什麼武器?如此古怪兇猛?你等將經過一一說來。”杜充強忍怒火,覺得有必要搞清楚狀況。

在聽完軍將與軍兵們心有餘悸的敘述之後,杜充也慢慢冷靜下來。心下驚疑不定。如此兇暴的武器。的確令人難以招架,無怪乎整個親衛隊被打殘成這樣。看來,有必要對這天樞城與這個叫狄烈的人,重新估量。

杜充昨日得到劉忠的密報。原本不放在眼裡的一個小小草寇。立即變成了重點人物。此人非但要與他搶奪河北義軍的精銳。手頭上更有一位皇后與一名國公!無論此事真假,這個叫狄烈的太行匪首都不能放過,須拿下拷問。包括那位有可能是相國公的少年。都必須押解回行在,獻於君前。這樣的功勞,比守住區區一個殘破的東京,大到不知凡幾。這宗氏父子真是糊塗透頂,有這般大功勞,竟不知把握,還想著聯合?真是蠢到家了。

杜充卻是不知,他這樣想,是因為不瞭解天樞城的實力。說實話,如果現在的天誅軍還象一年前那樣,兵不過數千,更侷限於天樞城一隅。那宗氏父子根本就不會與狄烈談什麼合盟,直接派大軍來“請”皇后還駕是真。這也就是早前狄烈縮在太行山深處,悶頭髮展,實力不足,絕不輕易出頭的道理所在。

杜充原本對天誅軍的傳說就不屑一顧,更加上這位天誅軍主只帶了幾十個人,就跑來東京城,從他堂堂留守大人嘴裡搶食,真是作死。於是,當即決定派出一支軍兵將之殲滅,並生俘頭目及那名疑似相國公的少年。

那麼,派出哪支軍兵呢?杜充手裡只有兩支能使喚的軍隊:親衛隊與剛收復的八字軍。

八字軍裡能指揮得動的,也只有桑仲、李橫與李忠的五千人馬。不過,剛剛給桑、李三人分派了攻擊義軍各寨的任務,再讓他們突襲汴河戰船,似乎有死命用人之嫌。而且,擒拿天誅軍首與相國公之事,關乎機密,最好還是不要讓剛剛歸附、忠心未明的軍兵參與的好。如此一來,就只剩下一個選擇,自己的百人親衛隊。

於是,杜充當即決定,除留下二十名親衛護衛自己外,其餘八十人,隨劉忠入萬勝鎮,養精蓄銳,待黎明前突襲。

八十打五十,有心攻無備,又是黎明前突襲。在杜充看來,這是一場手到擒來穩贏的襲擊戰,萬沒料到,竟然落得這樣下場。八十精銳啊,就這麼沒了!身邊沒有足夠的精兵,在這波詭雲譎的汴梁城裡,可是相當危險的事……看來,必須要加緊收留守司之兵權的行動了。

想到此節,杜充再也坐不住,立即拿上大印,命人備轎,準備到長垣、陽武、封丘這些留守司正規官兵駐地,探察拉攏一番。

那軍將與殘兵撿回性命,連連叩謝,匆匆洗漱一番,與二十親兵一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