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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06部分

前,相敬如賓”!真能瞎掰啊,馬擴強忍心中嫌惡,正待再問,突然意識什麼——完顏希尹的族寨?!

做為對金國瞭解最深的一名宋人,馬擴正好知道完顏希尹的族地在哪裡。

冷山!

完顏希尹家族的駐地,單從這個地名上,就可以猜想到這是怎樣一處所在。具體的說,即今日黑龍江五常境內的大青頂子山一帶。在八百年前的金國時代,氣候寒冷,滿目荒涼,一年四季多被凍指裂膚的寒冷包圍,體質稍弱的人,很難在這種地方存活。

一位從中原腹地北遷的嬌弱女子,置身於如此惡劣之地,兩年之後,會是何等模樣?

馬擴幾乎不敢想像下去,雙目圓睜。逼視完顏希尹,一字一吐:“兩年之後,帝姬安在?”

完顏希尹穩穩端起盛滿酒的角杯,目光中掠過一絲傷感:“已成黃土一抔矣!”

嗚呼嗬嗬!

帳外傳來震天歡呼,震耳欲聾,當是那支馬毬隊又入一毯。巨大的音量,掩蓋了馬擴的怒喝。金帳內金國君臣,只看到馬擴戟指揮臂,嘴巴一張一合,憤怒咆哮。卻聽不到他在說什麼。

“戰爭!戰爭!”

這是馬擴的吼叫。但這宣戰之聲,卻完全被巨大聲浪所淹沒。金國君臣,面面相覷,向這位受到刺激而失態的天樞使臣。投以同情並諒解的一瞥。

山呼海嘯般的狂歡停止了。馬擴也好似騎馬狂飆了百里一般。面色血紅,大汗淋漓,渾身脫力。

戰爭!一旦宣佈。必將血火連天,屍橫遍野。簡短兩個字,上下嘴皮子一碰,就意味著滅國之戰開始。對馬擴而言,這個責任太重大了,重得他幾乎撐不起,喊完之後,渾身氣力也似被抽去一般,搖搖欲墜。

吳乞買關切道:“尊使可有不適?是否要先行回府歇息?”

蕭仲恭咳嗽一聲,打圓場道:“茂德帝姬之事,仲恭略知一二。侍中對帝姬照料得無微不至,只是帝姬體弱,至冷山不足一月,便因水土不服而玉殞香消,實也怪侍中不得,天意弄人啊!”

馬擴苦笑不語,好不容易喊出的戰爭宣言,居然誰也沒聽到,白費了。再喊一遍?氣氛已與適才完全不同,而自己,也沒了方才那股氣勢。所謂一鼓作氣,再而衰,三而竭……馬擴現在就是這樣。

不過,真正令馬擴打消以此為藉口,重宣戰爭的原因,還是在冷靜下來之後,想到了其中不妥之處。

茂德帝姬,一宗室女耳!以其之死,發動戰爭,實在太缺乏說服力。天下悠悠之口,足以銷骨鑠金。說好聽的,是衝冠一怒為紅顏;說難聽的,為一女子誤三軍。

馬擴原意是利用茂德帝姬之事,逼金國權貴表態。只要金國受不住壓力交還,此例一開,則其餘被權貴所佔的宗姬、嬪妃,包括韋妃與邢妃,都可以順勢討還。若是不給,便以開戰威逼。

這些佔著宋室宗姬的權貴,主和者自然願還,主戰者則未必情願,如此,金國朝臣必互生齷齪。待事情愈演愈烈之時,宣戰最宜。

可如今茂德帝姬已死,計劃受挫,方才一時激憤之下,憤而宣戰,實為不妥,幸好金人沒聽到……馬擴思慮及此,背脊涼颼颼的,暗捏一把冷汗。一言不發,舉手向金主吳乞買行禮,冷冷瞥了完顏希尹一眼,告退而去。

……

三天兩夜的盛大馬毬、射柳比賽結束,受邀前來觀賽的趙佶、趙桓父子,也將返回五國城。

此刻,這對久不相見的父子,正共乘一車,彷彿有說不完的話。昔日為帝時的父子相疑,彼此猜忌,早已隨著苦難歲月而逝去。

馬擴帶來的訊息,猶如霹靂驚雷,轟得這對苦逼父子好幾天緩不過神來。如今,他們總算知道了這幾年來,世間風雲變幻,天下已然三分:天樞、宋、金鼎立。但去歲一戰,宋被金打殘,而後金又被天樞打殘。如今是宋居南,金居北,中央是天樞,而身處兩國之間的天樞,竟力壓南北,打得兩國找不著北。如此戰力,簡直難以想像是聖後之軍。

“大人,兒臣以為,此戰力強橫之天誅軍,其主非是娘子,而是那狄君。”廂車內,趙桓以肯定的語氣,對父親道。

由於趙佶已被金人削去帝號,所以趙桓不敢再稱“父皇”,而金人所賜的“昏德公”之爵,又明擺著是羞辱之舉,自然也不能以此稱呼。故此,趙桓只得以通用的“大人”來稱呼。同理,趙桓自個也一樣被去帝號,封了個“重昏侯”,所以,他也不能稱自家皇后為“聖人”,而只能如民間一般,稱娘子。

趙佶橫了兒子一眼,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