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貴的奴婢不敢當!”
趙嬤嬤拉起我來嘆道:“聽這話就知道是個知禮謙厚的人,原該有這樣的福氣。”我幾乎要哭著求她,這些話到底從何說起?
她瞧我臉色越來越差,好像很猶豫的開口:“這話原先是不該先讓你知道的,總得能皇上回來,才有明旨。只是我瞧著,你這些日子因著敏主子的事,一直不樂,也是想悄悄地告訴你,讓你去去憂心煩躁的。”
我緊盯著趙嬤嬤開合的嘴,只覺得每一個字都像一個炸雷,轟轟的在耳邊炸響,震得我魂魄齊飛。
我先是笑了,這個笑還沒結束,就開始嚎啕大哭。
趙嬤嬤看我哭得這樣淒涼,也有些不知所措:“這是怎麼了?”想一下又說:“你莫不是覺得對不起敏主子?也不必這樣,從今後你也替著敏主子,伺候寬慰皇上,不是更好?”
她見我還不好就嘆息:“在屋裡哭一哭也就罷了,出去漏出來,別人只當你不知足,照理說這樣的出身根基,封個答應常在已是難得,一來便是個貴人,這可是太后和皇上的恩典。”
是的康熙皇上要封我做貴人,果然是天大的恩典。我消受不起的天大的恩典。
我把淚擦了,穩定著情緒,給她道謝,把她哄走。
我摩挲著那隻連環,一個一個的環扣,彷彿我走的每一步路做的每一件事,都是自己為自己掘下的陷阱。
這個曾經在無數個驚醒夜晚,給我安慰的連環,此刻活像是一個最最惡毒的預言。
我緊緊地握著它,直到現在才明白,我握著的並不是胤禩,從來都不是,我握著的不過是個連環。一個環環相扣的連環。
我把德鳳給的,那個錦囊中的蠟丸取出來。把蠟封去了,殷紅的藥丸發散著蜜香,德鳳說過世上最毒的東西往往很美很甜。
他給我這個,我想總不會是養顏美容用的。猶豫了一下,又把藥丸慢慢放回錦囊中。長長的嘆息死也要勇氣的。
那匣子和連環,我把它們放在一起,再也不去開啟了看了,那裡有我的心,我把我的心放進去了。所以不敢看!
胤祥送的虎牙我摘了下來。這東西不是不好,只是不太像我的東西。
定情物,果然是要送給有情人才好用的吧!我把它留在胤祥的書桌上了,他回來就會看見。我細細的在他書房裡轉了一圈,架上的輕塵。視窗的晨光,我在這裡站著與樹下的胤禩遙遙對望。命定的咫尺天涯啊!
他的側臉,他的眉眼,他的微笑,甚至他抬手拂開柳枝的樣子。如何能忘!
出來時正碰上九阿哥和十阿哥,我給他們請安,胤禟看見我就皺眉:“你瞧你最近這個樣子,一張臉比鬼都白,還出來亂晃。”
我沒有心力同他計較,只是低著頭,對他說:“阿哥以後要好好的生活,以前奴婢惹您不高興,都是奴婢的錯。”
胤禟愣住又好氣地笑了,對十阿哥說:“她這是幹什麼?跟留遺言似的。”
我低頭:“您就當奴婢是留遺言。別生奴婢的氣了!”我不理他們徑自回去了。
無悔情深
已經沒有什麼好牽掛的了,我還是把那丸藥給吃了!
早上,我又在晨曦中睜開了眼!不是毒藥?我吃驚,死不了這可怎麼辦?
死讓人恐懼,死不了更讓人恐懼。難道要嫁給康熙!不說他的年紀,我與他兒子的關係怎麼算?
沒兩天,我就病了,在太后跟前伺候時就昏倒過兩回,找太醫來看,說是血虛之症。
三天過去,就已經虛的起不了身了。慈寧宮都是老太妃太后等人,娘娘們紛紛來表示不能過了病氣,讓人來把我挪出了慈寧宮,就把我安置在宮裡東北角的一個宮室裡。
我如此氣虛之際,也不忘冷笑一番,我還真是得罪了不少人呢!
九阿哥十阿哥來看過我,我微笑勸慰他們:“看,奴婢的遺言,就快用上了。”
胤禟大怒:“你死吧!死了最好,讓人省心!”
我知道那不是他的真心話,他轉身時,我看到了他的眼紅了。
十阿哥無奈的看著胤禟離開,回過頭來輕聲問我:“你到底生了什麼病?八哥就快回來了。”
我把那隻匣子拿出來,遞給他:“把這個給八貝勒。”
十阿哥為難看我不肯接:“要給,你自己給。”
我無奈,他不想我死!我懇求他:“統共就這麼一件事求您。就當您還我的人情。”他才猶豫的接了。
臨走時艱難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