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鐵鍬,一把鋤頭,最後打量了一次屋子,轉頭對著沈蕭緩緩地扯出了一抹笑意,“沈大律師,請吧!”
沈蕭看著男人拿著那些類似掘土的工具,眉頭微微一擰,心裡有個不大好的意料……
“他討厭寂寞,討厭孤獨,可是他不准我去陪他,所以沈大律師這件事只能麻煩你了。”
沈蕭失笑,這該死的直覺還真準的有點欠抽啊!想什麼來什麼!
男人說完拖著地上的沈蕭出了門。
外面大雪漫天,黑得跟不透光的地道一樣,剛一出門,沈蕭狠狠地打了一個寒顫,他的外套剛剛在餐廳的時候脫了,身上的衣著很單薄,這零下幾度的溫度冷得他牙齒都在打顫了,腰上的傷依然刮骨一樣的痛著,每走一步都揪著他全身的神經。
男人抱著沈蕭深一腳淺一腳地前進著,沒有照明的光線,但是男人的方向感毫不受影響,穿行在及膝的雪地上,十分鐘之後,男人停下了腳步。
沈蕭還沒得來得及喘口氣,一陣猝不防及的痛感襲來,渾身都無力的沈蕭直接撲跪了下去,撲下去之後,他再沒有一絲的力氣站起身。
男人丟下手裡的鐵鍬鋤頭,轉身走了兩步,按下了什麼開關,黑暗的環境一下子亮開了,光線不算大亮,可是視物已經是沒問題了,沈蕭一抬眼就看見了自己正對面有一塊被大雪覆蓋的類似石碑的東西。
果然他剛一想到那是石碑,那個男人就蹲到了石碑前,仔細地拂開了那塊豎起來的物事上的白雪,下面被冰雪結冰凍起來的地方,男人直接用拳頭小心翼翼地敲開。
男人很快就敲開了碑上的冰,掃開了雪,整個碑面就露了出來。
沈蕭看著那露出來的碑面上的照片,微微眯了眯眼,“李文濤?”
男人聽見沈蕭的聲音,轉頭看著沈蕭冷冷地扯了扯嘴角,“沈大律師果然好記性,打了這麼多官司還能記住兩年前的官司當事人。”男人說完,轉頭對著碑上的照片溫柔地笑了笑,“濤,二叔今天給你帶禮物了,你喜歡麼?”
沈蕭側過身一屁股坐在雪地上,冷冷地扯了一抹微笑,“怎麼捨得忘記?小小年紀就五毒俱全,販毒賭博**殺人縱火分屍,我從業以來,他算是最讓我記憶深刻的罪犯了。說不定十年過後,我還能對這個令人髮指的人記憶深刻。”
男人聽到沈蕭的話,也不激動,只是愛憐地摸了摸石碑,轉頭看著沈蕭,“沈律師記得就最好了,我也沒興趣給沈律師回憶,正好沈律師也可以死得明白了。”
“你是李文濤的叔叔?”他見過那個男人,不是眼前這個男人。
“如假包換。”男人笑。
“兩年前我見過李文濤的叔叔,不是你。”案子審判的時候,那個作為監護人的男人出過席,還找著他揚言要弄死他來著,他對那個男人的映象儘管不算特別深,可是仔細回憶一下也不是眼前這張臉。
“兩年前,濤出事的時候,我在非洲也出了事,脫不了身,當時來的是我的朋友,等我回來的時候,濤剛剛下葬。”
沈蕭有些不解,“那麼為什麼等到現在才找上我?”兩年了,這個男人有很多的時機機會來找他報復,為什麼會等到兩年後才找上他?
“我喜歡啊,沈律師有意見?”男人揚了揚下巴,一臉我喜歡什麼時候動手就什麼時候動手,你管得著嗎?
“沒意見,我只是在想,李文濤的性格怪癖囂張變態,你這個作為監護人的叔叔應該要付一大半的責任。”沈蕭搖頭,這個男人看上去至少都有三十多了,可是這言談舉止還是一副任性的主兒。
跟他家那個男人的德行有點像,只是他家那個混蛋比這個男人起碼拽上十倍不止。
這人他看了除了感嘆一句,沒什麼多餘的想法。他看了他家那個傢伙,心情跟做雲霄飛車一樣,有時候覺得他十二分的欠抽,有時候又覺得可愛,酸甜苦辣鹹各種齊全!
“是嗎?也許吧?他是我一手帶大的,我給他想要的生活,給他全部的疼愛,也給了他囂張,如果我能像個真正的父親那樣教育他,他也許現在還活的好好的吧。”男人點頭認同。
沈蕭笑,帶著譏諷,“現在感嘆是不是晚了點?他會死你是罪魁禍首。他十五歲就涉毒涉賭涉黃,那個時候你如果管管,也不至於到今天這個地步。”他當時看到卷宗的時候,除了驚訝之外,還有無語,這個小子明明就是被寵至死亡那條路上的!
“沈律師怎麼知道我沒管?”男人挑眉,這男人幹什麼說得那麼篤定說他沒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