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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部分

葉開舉杯飲盡,酒似已有些發苦。

他當然也瞭解一個女人被迫和她所憎惡的男人在一起時,是件多麼痛苦的事。

沈三娘忽然拾起頭來,掠了掠鬢邊的散發,道:“我這一生中從未有過我真正喜歡的男

人,你信不信?”

她眼波朦朧,似已有了些酒意。

葉開輕輕嘆息,只能嘆息。

沈三娘道:“其實馬空群對我並不錯,他本該殺了我的。”

葉開道:“為什麼?”

沈三娘道:“因為他早已知道我是什麼人。葉開道:“可是他並沒有殺你。”

沈三娘點點頭,道:“所以我本該感激他的,但是我卻要恨他。”

她用力握緊酒杯,就好像已將這酒杯當成馬空群的咽喉。

樽已空。

葉開將自己杯中的酒,倒了一半給她。

然後她就將這杯酒喝了下去,喝得很慢,彷彿對這杯酒十分珍惜。

葉開凝視著她,緩緩:“我想你現在一定永遠再也不願見到馬空群。”

沈三娘道:“我不能殺他,只有不見他。”

葉開柔聲道:“但你的確已盡了你的力。”

沈三娘垂著頭,凝視著手裡的酒杯,忽然道:“你知不知道我為什麼要告訴你這些事?

葉開笑了笑,道:“因為我是個懂事的男人?”

沈三娘柔聲道:“你也是個很可愛的男人,若是我年輕,一定會勾引你。”

葉開凝視著她,道:“你現在也並不老。”

沈三娘也慢慢地抬起頭,凝視著他,嘴角又露出那動人的微笑,幽幽他說道:“就算還

不老,也已經太遲了…”

她笑得雖美,卻彷彿帶著種無法形容的苦澀之意。

一種比甜還有韻味的苦澀之意。

一種淒涼的笑。

然後她就忽然站起來,轉過身,又取出一樽酒,帶著笑道:“所以現在我只想你陪我大

醉一次。”

葉開輕輕嘆了口氣,道:“我也有很久未曾真的醉過。”

沈三娘道:“可是在你還沒有喝醉以前,我還要你答應我一件事。”

葉開:“你說。”

沈三娘說道:“你當然看得出傅紅雪是個怎麼樣的人。”

葉開點點頭,道:“我也很喜歡他。”

沈三娘道:“他的智慧很高,無論學什麼,都可以學得很好,但他卻又是個很脆弱的人

,有時他雖然好像很堅強,其實卻只不過是在勉強控制著自己,那打擊若是再大一點,他就

承受不起。”

葉開在聽著。

沈三娘道:“他殺公孫斷的時候,我也在旁邊,你永遠想不到他殺了人後有多麼痛苦,

我也從未看過吐得那麼厲害的人。”

葉開道:“所以你怕他……”

沈三娘道:“我只怕他不能再忍受那種痛苦,只怕他會發瘋。”

葉開嘆道:“但他卻非殺人不可。”

沈三娘嘆了口氣,道:“可是我最擔心的,還是他的病。”

葉開皺眉:“什麼病?”

沈三娘道:“一種很奇怪的病,在醫書上叫癲癇,也就是通常所說的羊癲瘋,只要這種

病一發作,他立刻就不能控制自己。”

葉開面上也現出憂鬱之色,道:“我看過這種病發作的樣子。”

沈三娘道:“最可怕的是,誰也不知道他這種病要在什麼時候發作,他自己都不知道,

所以他心裡永遠有一種恐懼,所以他永遠都是緊張的,永遠不能放鬆自己。”

葉開苦笑道:“老天為什麼要叫他這種人得這種病呢?”

沈三娘道:“幸好現在還沒有別人知道他有這種病,萬馬堂當然更不會知道。”

葉開道:“你能確定沒有別人知道?”

沈三娘道:“絕沒有。”

她的確很有信心,因為她還不知道傅紅雪的病最近又發作過一次,而且偏偏是在馬芳鈴

面前發作的。

葉開沉吟道:“他若緊張時,這種病發作的可能是不是就比較大?”

沈三娘道:“我想是的。”

葉開道:“他和萬馬堂交手時,當然一定會緊張得很。”

沈三娘嘆道:“我最怕的就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