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別離又笑了:“但是我店裡可以掛帳。”
可以掛帳這四個字,對身上沒錢的人來說,的確是種不可抗拒的誘惑。
蕭別離微笑道:“我只不過是在拉生意。”
葉開嘆道:“有時你的確像是生意人。”
蕭別離道:“我本來就是。”
他微笑著,看著葉開,道:“現在你要請我到哪裡喝酒去?”
葉開眨著眼笑道:“在我說來,可以掛帳的地方,就是最便宜、最好的地方,我在這種
地方喝酒,總是最開心的。”
蕭別離道:“還帳的時候呢?”
葉開道:“還帳的時候雖痛苦,但那已是以後的事了,我能不能活到那時候還是問題。
”
他微笑著推開門。讓蕭別離走進去。
但是他自己卻沒有走進去。
因為就是這時,他看見了翠濃。
翠濃正低著頭,從格下匆勿地向這裡走。
昨天晚上她為什麼會忽然失蹤?
到哪裡去?
從哪裡回來的?
葉開當然忍不住要問問她,但是她卻好像根本沒有看見葉開。
另一個人在瞪著葉開。
傅紅雪。
傅紅雪終於出現了。
葉開的手剛剛伸出去,剛準備去拉住翠濃,就發現了他。
他瞪著葉開的手,冷漠的眼睛似已充滿了怒意,蒼白的臉已發紅。
葉開的手慢慢地縮回,又推開門,讓翠濃走進去。
翠濃走進了門,才回過頭來對他嫣然)笑,好像真到現在才看見他這個人。
葉開卻有點笑不出來。、因為傅紅雪還在瞪著他,那眼色就好像一個嫉妒的丈夫在瞪著
他妻子的情人。
葉開看著他,再看著翠濃,實在不明白這是怎麼回事?這種事原本就是每天晚上都可能
發生的。
葉開笑了笑,道:“我正在找你。”
傅紅雪道:“哦?”
葉開道:“你殺了公孫斷?”
傅紅雪冷笑道:“我早就該殺了他的。”
葉開道:“這是他的訃聞。”
傅紅雪道:“訃聞?”
葉開微笑著,道:“你殺了他,他大祭的那天,萬馬堂卻要請你去喝酒。你說是不是妙
得很?”
傅紅雪凝視著他遞過來的訃聞,眼睛裡帶著種很奇怪的表情,緩緩道:“妙得很,的確
妙得很。”葉開凝視著他的眼睛,緩緩道:“你當然一定會去的。”
傅紅雪道:“為什麼?”
葉開道:“因為那天也一定熱鬧得很。”
傅紅雪忽然抬起頭,盯著他道:“你好像對我的事很關心。”
葉開又笑了笑,道:“那也許只因為我本就是個喜歡管閒事的人。”
傅紅雪道:“你知不知道樂樂山怎麼會死的?”
葉開道:“不知道。”
傅紅雪冷冷道:“就因為他管的閒事太多了。”
他再也不看葉開一眼,從葉開身旁慢慢地拖了過去,走上街心。
街上還積著水。
傅紅雪左腳先邁出一步,右腳才跟著慢慢地拖過去。
他走路的姿態奇特而可笑。
平時他過街的時候,每個人都在盯著他的腳。
但現在卻不同。
今天街上每個人都在盯著他的手,他千里的刀。
這把殺了公孫斷的刀。
每個人的眼睛裡都帶著種敵意。
“現在大家都已知道你是萬馬堂的仇敵,絕不會再有一個人將你當做朋友了。”
“為什麼?”
“因為這鎮上的人,至少有一半是依靠萬馬堂為生的。”
“所以你從此要特別小心,就連喝杯水都要特別小心。”
這些都是沈三娘臨走時說的話。
他實在不懂這個女人為什麼要對他特別關心。
他根本不認得這女人,只知道她是翠濃的朋友,也是馬空群的女人。
翠濃怎麼會跟這種女人交朋友的?
他也不懂。也不知為什麼,他對這女人竟有種說不出的厭惡之意,只巴望她炔點走開。
可是她卻偏偏好像不明白他的意思。
他們在草原上轉了很久,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