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求道:“三萬兩已足夠交個朋友。”
葉開道:“有人若不賣呢?”
丁求道:“你至少該去試試。”
葉開道:“你自己為何不去試試”丁求冷冷道:“你若不想賺這三萬兩,現在退回來還
來得及。”
葉開笑了,站起來就走。
蕭別離忽然笑道:“為什麼不先喝兩杯再走?急什麼?”
葉開揚了揚手裡的銀票,微笑道:“急著去先花光這一萬。”
蕭別離道:“銀子既已在你手裡,又何必心急?”
葉開道:“因為現在我若不花光,以後再花的機會只怕已不多。”
蕭別離看著他掠出窗子,忽然輕輕嘆息了一聲,道:“這是個聰明人。”
丁求道:“的確是。”
蕭別離道:“你信任他?”
丁求道:“完全不。”
蕭別離眯起了眼睛,道:“所以你才跟他談交易?”
丁求也微笑道:“這的確是件很特別的交易。”
一個囊空如洗的人,身上若是忽然多了一萬兩銀子,連走路都會覺得輕飄飄的。但葉開
的腳步反而更沉重,這也許只因為他已太疲倦。
翠濃本就是個很容易令男人疲倦了的女人。
現在翠濃屋子裡的燈已熄了,想必已睡著。能在她身旁舒舒服服的一覺睡到天亮,呼吸
著她香甜的髮香,輕撫著她光滑的背脊,這誘惑連葉開都無法拒絕。
他輕輕走過去,推開門——房門本是虛掩著的,她一定還在等他。
星光從窗外漏進來,她用被矇住了頭,睡得彷彿很甜。
葉開微笑著,輕輕掀起了絲被一角。
突然間,劍光一閃,一柄劍毒蛇般從被裡刺出,刺向他胸膛。
在這種情況下,這麼近的距離內,幾乎沒有人能避開這一劍。但葉開卻像是條被獵人追
捕已久的狐狸,隨時隨地都沒有忘記保持警覺。
他的腰就像是已突然折斷,突然向後彎曲。劍光點著他的胸膛刺過。他的人已倒竄而
出,一腳踢向握劍的手腕。
被踢中的人也已跳起,沒有追擊,劍光一圈,護住了自己的面目,撲向後面的窗子。
葉開也沒有追,卻微笑道:“雲在天,我已認出了你,你走也沒有用。”
這人眼見已將撞開窗戶,身形突然停頓、僵硬,過了很久,才慢慢地回過頭。果然是雲
在天。
他握著劍的手青筋凸起,目中露出殺機。葉開道:“原來你來找的人既不是傅紅雪,也
不是蕭別離。你來找的是翠濃。”
雲在天冷冷道:“我能不能來找她?”
葉開道:“當然能。”
他微笑著,接著道:“一個像你這樣的男人,來找她這樣的女人,本是很正當的事,卻
不知為什麼要瞞著我。”
雲在天目光閃動,忽然也笑了笑,道:“我怕你吃醋。”
葉開大笑道:“吃醋的應該是你,不是我。”
雲在天沉吟著,忽又問道:“她的人呢?”
葉開道:“這句活本也是我正想問你的。”
雲在天道:“你沒有看見她?”
葉開道:“你沒有看見她?”
雲在天臉變了變道:“但我來的時候,她已不在了。”
葉開皺了皺眉,道:“也許她去找別的男人……”
雲在天打斷了他的話,道:“她從不去找男人,來找她的男人已夠多。”
葉開笑了又笑,道:“這你就不懂了,來找她的男人,當然和她要去找的男人不同。”
雲在天沉下了臉,道:“你想她會去找誰?”
葉開道:“這地方值得她找的男人有幾個?”雲在天臉色又變了變,突然轉身衝了出
去。
這次葉開並沒有攔阻,因為他已發現了幾樣他想知道的事。
他發現翠濃也是個很神秘的女人,一定也隱藏著很多秘密。像她這樣的女人,若要做這
種職業,有很多地方都可以去,本不必埋沒在這裡。
她留在這裡,必定也有某種很特別的目的。
但云在天來找她的目的,卻顯然和別的男人不同,他們兩人之間,想必也有某種不可告
人的秘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