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刀光擦過他的衣袖,“奪”的一聲,釘在桌上,入木七寸。
葉開嘆息著,喃喃道:“果然是柄好刀,只可惜不是我的。”
葉開終於走了出去。
花滿天、雲在天,就像是兩條影子,緊緊地跟在他身後。
每個人都知道,他這一走出去,只怕就永遠回不來了。
每個人都在看著他,目光中都像是帶著些悲怨惋借之色,但卻沒有一個人站起來說話
的。
就連傅紅雪都沒有。
他神色還是很冷淡,很平靜,甚至還彷彿帶著種輕蔑的譏誚之意。
馬空群目光四掃,沉聲道:“對這件事,各位是否有什麼話說廣傅紅雪突然道:“只有
一句話。”
馬空群道:“請說。”
傅紅雪道:“堂主若是殺錯了人呢?”
馬空群臉沉了下來,冷冷道:“殺錯了,還可以再殺:“傅紅雪慢慢地點了點頭,道:
“我明白了。”
馬空群道:“閣下還有什麼話說?”
傅紅雪道:“沒有了。”
馬空群慢慢地舉起筷子,道:“請,清用粥。”
陽光燦爛,照著迎風招展的大旗。
葉開走到陽光下,仰起臉,長長的吸了口氣,微笑著道:“今天真是好天氣。”
雲在天冷冷道:“是好天氣。”
葉開道:“在這麼好的天氣裡,只怕沒有人會想死的。”
雲在天道:“只可惜無論天氣是好是壞,每天都有人死的。”
葉開嘆道:“不錯,的確可惜。”
花滿天忽然道:“昨夜四更後,閣下究竟在什麼地方?”
葉開淡淡道:“在一個沒有人的地方。”
花滿天長長嘆了口氣,道:“可惜,可惜,的確可惜。”
葉開眨眨眼,道:“什麼事可惜?”
花滿天道:“閣下年紀還輕,就這樣死了,豈非可惜得很。”
葉開笑了,道:“誰說我要死了?我連一點都不想死。”
花滿天沉下了臉,道:“我也不想你死,只可惜有樣東西不答應。”
葉開道:“什麼東西?”
花滿天的手突然垂下,在腰畔一掌寬的皮帶上輕輕一拍。
“嗆”的一聲,一柄百鍊精鋼打成的軟劍已出鞘,迎風抖得筆直。
葉開脫口讚道:“好劍!”
花滿天道:“比起那柄刀如何?”
葉開道:“那就得看刀在什麼人手裡。”
花滿天道:“若在閣下的手裡?”
葉開笑了笑,道:“我手裡從未沒有刀,也用不著刀。”
花滿天道:“用不著?”
葉開笑道:“我殺人喜歡用手,因為我很欣賞那種用手捏碎別人骨頭的聲音。”
花滿天臉色變了變,道:“劍尖刺入別人肉裡的聲音你聽見過沒有?”
葉開道:“沒有。”
花滿天冷冷道:“那種聲音也蠻不錯的!”
葉開笑道:“什麼時候你能讓我聽聽?”
花滿天道:“你立刻就會聽到。”
他長劍一揮,劍尖斜斜挑起,迎著朝陽閃閃生光,已繞到葉開身後。
突聽一個女子的聲音道:“俊孩子,殺人有什麼好看的。”
孩子道:“很好看,至少總比殺豬好看得多。”
花滿天皺了皺眉,劍尖又垂下。
葉開忍不住回頭瞧了一眼,就看見了一個白衣婦女,牽著個穿紅衣的孩子,正從屋角後
走出來。
這婦人長身玉立,滿頭秀髮漆黑,一張瓜子臉卻雪白如玉。她並不是那種令人一見銷魂
的美女,但一舉一動間都充滿了一種成熟的婦人神韻。
無論什麼樣的男人,只要看見她立刻就會知道,你不但可以在她身上得到安慰和滿足,
也可以得到了解和同情。
她牽著的孩子滿身紅衣,頭上一根沖天杵小辮子,也用條紅綢帶繫住,身子長得雖然特
別瘦小,但眼睛卻特別大,一雙烏溜溜的眼珠子,不停地轉來轉去,顯得又活潑、又機靈。
葉開當然也對他們笑了笑。
看到女人和孩子時,他的笑容永遠都是親切而動人的。
孩子看見他,卻像是怔了怔,突然跳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