角露出了微笑,他忽然發覺,唯一真正沒有改變的人,就是他自己。
燭淚已殘,風從屏風外吹進來,吹得滿堂燭火不停的閃動,照得每個人的臉陣青陣白陣
紅,看來就好像每個人心裡都不懷好意。
過了很久,慕容明珠才勉強笑了笑,道:“我還有件事不懂。”
雲在天道:“哦?”
慕容明珠道:“他們已殺盡了神刀門的人,本該是你們找他們復仇才對,他們為什麼反
而先找上門來了?”
雲在天沉聲道:“神刀萬馬,本出一門,患難同當,恩仇相共。”
慕容明珠道:“你的意思是說,他們和萬馬堂也有仇?”
雲在天道:“而且必定是不解之仇!”
慕容明珠道:“那麼他們又為何等到十八年後,才來找你們報仇?”
雲在天目光似乎在眺望著遠方,緩緩道:“十八年前那次屠殺雖然將神刀門下斬盡殺
絕,但他們自己的傷損也很重。”
慕容明珠道:“你是說,那時他們已無力再來找你們?”
雲在天冷冷道:“萬馬堂崛起關東,迄今已三十年,還沒有人敢輕犯萬馬堂中的一草一
木。”
慕容明珠道:“就算那時他們要休養生息,也不必要等十八年。”
雲在天目光忽然刀一般盯在他臉上,一字字道:“那也許只因為他們本身已傷殘老弱,
所以要等到下一代成長後,才敢來複仇。”
慕容明珠聳然動容道:“閣下難道真的對我們有懷疑之意?”
雲在天沉聲道:“十八年前的血債猶新,今日的新仇又生,萬馬堂上上下下數百弟兄,
性命都已懸於這一戰,在下等是不是要分外小心?”
慕容明珠亢聲道:“但我們只不過是昨夜才剛到這裡的。”
葉開忽又笑了笑,道:“就因為我們是昨夜剛到的陌生人,所以嫌疑才最重。”
慕容明珠道:“為什麼?”
葉開道:“因為這件事也是昨夜才發生的。”
慕容明珠道:“難道我們一到這裡,就已動手,難道就不可能是已來了七八大的你?”
葉開緩緩道:“十八年的舊恨,本就連片刻都等不得,又何況七八天?”
慕容明珠捺了擦額頭上的汗珠,喃喃道:“這道理不通,簡直不通。”
葉開道:“通也好,不通也好,我們總該感激才是。”
慕容明珠道:“感激?”
葉開舉起金盃,微笑道:“若不是我們的嫌疑最重,今日又怎能嚐到萬馬堂窖藏多年的
美酒!”
樂樂山突又一拍桌子,大笑道:“好,說得好,一個人只要能凡事想開些,做人就愉快
得多了……酒,酒呢?……”
這次他總算摸著了酒杯,立刻仰起脖子一飲而盡。
慕容明珠冷冷道:“這酒閣下居然還能喝得下去,倒也不容易。”
樂樂山瞪眼道:“只要我沒做虧心事,管他將我當做殺雞的兇手也好,殺狗的兇手也
好,都跟我一點關係也沒有,這酒我為什麼喝不下去?……酒呢?還有酒沒有?”
酒來的時候,他的人卻又已倒在桌上,一瞬間又鼾聲大作。
花滿天用眼角瞅著他,像是恨不得一把將這人從座上揪起來,擲出門外去。
對別的人,別的事,花滿天都很能忍耐,很沉得住氣。
否則他又怎會在風沙中站上一夜?
但只要一看見樂樂山,他火氣好像立刻就來了,冷漠的臉上也忍不住要露出憎惡之色。
葉開覺得很有趣。
無論什麼事,只要有一點點特別的地方,他都絕不會錯過的,而且一定會覺得很有趣。
他在觀察別人的時候,馬空群也正在觀察著他,顯然也覺得他很有趣。
也不知是有意還是無意?兩人目光突然相遇,就宛如刀鋒相接,兩個人的眼睛裡,都似
已迸出了火花。
馬空群勉強笑了笑,彷彿要說什麼。
但這時慕容明珠突又冷笑道:“現在我總算完全明白了。”
雲在天道:“明白了什麼?”
慕容明珠道:“三老闆想必認為我們這五個人中,有一人是特地來尋仇報復的,今日將
我們找到這裡來,為的就是要找出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