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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部分

她翻開厚重的牛皮封面,扉頁上寫著簡簡單單幾個字。

利永貞:

它在你眼裡。

封雅頌

他們聽見女兒輕聲嘟噥:“早點拿出來,我也不至於氣得胃疼。”

她一頁頁翻開來——是封雅頌在北極拍的照片。

雪龍號無比威風的紅色船尖似要撕裂天空,直升機內的儀表盤;黃河科考站上飄揚的五星紅旗;北極熊拗頸看著鏡頭;黃色小花簌簌在風中站立;冰川的姿勢如同鯤鵬齊齊展翅高飛;極小的灰色蜘蛛爬在暖氣管上,世界最北電站……

都說北極風景單一,可是張張照片都有獨特取景之處,一幅北極風光在利永貞眼前徐徐展開。

利永貞看得痴了,目光久久不能離開。

她要到稍後才知道一共兩百一十九張照片,從封雅頌離開到回來,每天一張。

林芳菲終於忍不住發問:“這些都是封雅頌拍攝?”

“嗯。”

利存義讚道:“沒想到他攝影水平如此高。”

“那是相機好。他上船前帶了一整套的鏡頭。”利永貞反駁,“還有,單反窮三代。”

林芳菲當然比女兒更加牙尖嘴利:“哦?是嗎?我不見你玩單反,可也窮得叮噹響。”

利永貞立刻打電話給封雅頌:“二月八號這張我要放大,方不方便把底片傳給我。”

“要多大?”

利永貞雀躍:“我要將北極熊的糞便和小黃花掛在床頭。”

封雅頌知道她氣來得快也消得快:“我送給你。”

“謝謝。”

林芳菲嘆道:“雅頌真是個有心的孩子。送給貞貞的禮物這樣精緻,送給他女朋友的又該多……”

話音未落,利永貞已大力將相簿合上,推到一邊去。

她已經想歪了方向,還越想越歪。

過兩日封雅頌果然將照片連相框一併送過來,而利永貞連水也欠奉一杯。

“利永貞,你最近情緒波動很大。”

“生理期,不行嗎?”

封雅頌只得搖搖頭,嘆口氣。

她渾然不覺自己這樣疑神疑鬼,患得患失的樣子,看在旁人眼內已經十分可疑。

鐘有初勸解她:“你如果想知道相簿原本的主人,就直接去問他。”

“怎樣問——封雅頌,這相簿是不是原本準備送給佟櫻彩?她現在要不著了,才送給我?”利永貞搖頭,“只怕什麼答案我都不相信。”

鐘有初輕輕道:“我不信利永貞會愛上這樣一個輕佻的人。看輕你愛的人,等於看輕你自己。”

利永貞一字一句地咀嚼,醍醐灌頂:“有初,你說得對。”

可一時的醒悟並不能長久,在工作中看到封雅頌,利永貞依然不知道如何管理自己的情緒,要與他抬槓,鬥嘴,針鋒相對。

就連晨跑也要爭。咦?封雅頌幾時也有了晨跑習慣。不管,不給他說話機會,要跑到他前面去。

“為什麼利工和封工還是水火不容?我以為他們合作了這麼久,至少會有些默契。”

“默契從來都有,只是利工嘴上不饒人。”

“封工脾氣收斂了許多。至少兩人進電梯,他會按掣。利工罵人,他會圓場。”

“去過北極的胸襟就是不一樣。”

不僅是胸襟開闊,出手也很闊綽。封雅頌很快買了車,頭一位乘客是利永貞。

她卻十分不禮貌,當成計程車往後車廂坐。

封雅頌也沒在意她的臭臉,發動了車子。他這輛車有全景倒車系統,但認真的他從來不用,仍是從駕校學的姿勢,一手掌方向盤,一手扶椅背看車後的障礙物:“我給你講個笑話——以前有一個財迷,從來不打計程車。”

利永貞立刻疑心他在指桑罵槐:“什麼意思?”

封雅頌轉著方向盤將車拐到主幹道上:“有一天財迷提著很重的箱子出門,實在沒力氣了決定打一回計程車,結果和司機吵起來。你說為什麼?”

和他較勁半輩子的利永貞立刻開始搜腸刮肚:“你這是腦筋急轉彎?猜人名?地名?歌名?成語?歇後語?這得要個提示才行……”

她偷偷摸出手機來搜尋,封雅頌從後視鏡裡看了急急忙忙碌碌的她一眼,不由得笑著搖了搖頭。

“……不知道,你公佈答案吧!”

“因為他是頭一次打的,他很擔心司機因為行李重多收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