蘿芙抿著唇好笑。“我沒有告訴你嗎,我告訴你我不想要,可是有用嗎,你聽嗎?”
張寧坤啞口無言,蘿芙別過身背對著他,她不想看見他,這樣的肢體語言彷彿一盆涼水澆在了張寧坤頭上,張寧坤伸手想摸摸她,蘿芙卻躲得更遠了一些。
張寧坤嘴裡乾澀,他垂下眼,說:“對不起,蘿芙,我不逼你,我再也不逼你了。我等你,等到你忘記的那一天。”
蘿芙被子下面的手揪緊,不會有那一天了,再也不會有了,她小時候就是一個記仇的孩子,她記得他們之間發生的事,一件一件,記得清清楚楚,忘不掉的,永遠也忘不掉的。
蘿芙一晚上都沒有睡熟,腦中不停出現一些幻像,有時候是小武,有時候是張寧坤。
張寧坤不知道昨晚發生的事,到早上的時候才發覺氣氛有些怪異。
小武昨晚上被大武留了下來教育,蘿芙從廚房拿早飯出來的時候和小武在餐廳遇上,小武的臉色並不怎麼好,鬍渣沒有刮乾淨,眼底微微的黑眼圈,蘿芙看了他一眼就移開視線,他們兩個沒說話,只是都想讓對方先過去,偏偏事與願違的一直堵在一起,以往這樣的情形小武肯定會嚷嚷幾句的,可是今天卻一句話也不說,張寧坤視線看過去,兩個人都低著頭,那種感覺,無比的怪異。
蘿芙拿了四個人的早餐擺在餐桌上,小武穿好衣服出來就直接往大門的方向走,張寧坤叫住他。“吃了早飯再走吧。”
小武搖頭。“要打卡,時間來不及了,我先走了。”
張寧坤抬手一看,明明時間還早,他問大武。“他怎麼了?發生什麼事了嗎?”
大武看了蘿芙一眼,恨恨的語氣。“誰知道呢,不用管他。”
蘿芙握緊手裡的牛奶杯,喝了一大口下肚,卻發現胃被撐著了,有些難受。
一連幾天過去別墅的氣氛都有些沉悶,大武仍然透過打電話勸小武去國外唸書,小武大概是不肯去,兄弟倆爆發了幾次爭吵,也不知道大武是不是故意讓她聽見的,總之,這幾次,蘿芙都知道了。
蘿芙在臥室把大武責罵的聲音聽得清清楚楚,花園裡的那顆銀杏開始掉葉子了,青黃的樹葉,紛紛擾擾的落到地面,蘿芙只覺得心繁意亂,連畫畫也畫不下去。
週末的時候張寧坤不在,小武和大武再一次起了爭執,蘿芙拿著水杯上樓,她想忽略聽到的那些聲音,可是手裡的畫筆卻落不到紙上去,門外響起敲門聲。“張蘿芙,你給我出來。”是大武的聲音。
蘿芙看了一眼外面的花園,放下筆,斂了斂情緒,拉開臥室的門。“大武。”
大武格開她進去,扯了椅子坐下,抬著頭傲慢的對她開口:“我跟你說清楚,你別以為裝聾作啞就可以打響心裡那些亂七八糟的小算盤,不會有機會的。你這種女人,像狐狸精一樣,勾引得了坤哥,迷惑了小武,卻對我沒用。”
對於一個永遠不會相信你的人來說,蘿芙不覺得有什麼解釋的必要。
大武等了半天沒等一句話,厲聲道:“說話,你啞吧了。”
蘿芙看著他這個樣子卻忽然覺得好笑。“你想讓我說什麼,你想聽什麼?”蘿芙彎著嘴角問他。
“你……”
蘿芙走到畫架邊,拿起筆塗抹幾下。“大武,你放心,小武有分寸,我也有自知之明,我們兩個,不會鬧出什麼事來的。”
大武冷哼一聲。“你以為我會相信你。”
蘿芙抬頭看他:“你為什麼一定要逼他出國呢,他在榕城很開心。”
“開心?開心能當飯吃嗎?他沒有受過我受的那些苦,不知道生活又多艱難,他除了會幾下花拳繡腿,還會什麼,當教練當保鏢,能當一輩子嗎?一個月三四千塊錢,能幹什麼?多讀一點書,對他沒有壞處。他才二十來歲,侷限在這個地方不思進取,人生幾十年,就這麼過一輩子,你以為我是為了什麼,我還不是為了他好。”
蘿芙的動作停住。
大武看著她,立在清晨的陽光中,低垂著頭,身形纖細卻嫵媚,回想起她來時,的確要比現在有肉許多,大武仔細想為什麼他不喜歡她呢,其實他也找不出個明確的理由,總之就是覺得她不應該和張寧坤在一起,也不配和小武在一起。
大武別開視線。“你如果沒想害他,那就幫我勸他出國去唸書,不然,你就別給我來其它亂七八糟的東西,沒意義……”
蘿芙在椅子上坐下來,她正在對花園裡那顆棕櫚樹寫生,蘿芙想起去年和小武在花園裡堆雪人,打雪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