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一閃,兩杆長戟交叉襲來,虛空一斬。
“來者何人?膽敢私闖天子牢獄?!”
君浣溪不避不閃,上前一步,手掌隨意一亮,鎮定道:“我是太醫署新來的郎中林楚,我不是四場,而是奉旨前來……”
說話間,眸中光芒大盛,直視那兩人,口中低喃:“立時放行帶路,放行……帶路……”
兩名士兵目光一滯,眼神瞬間變得迷離,兵器也是無力垂了下去。
君浣溪抹一把額上的薄汗,大步踏進,走了幾間囚室,看著那草堆上或坐或躺之人,全然陌生,不禁有些傻眼。
這個穆易,自己根本不認識啊,怎麼去找?
眼見對面過來一人,身穿監獄服飾,來不及多想,直接迎了過去,壓低聲音道:“快說,衛尉穆易與太醫署眾人囚在何處?”
眸光掠過,正要將先前對付門外衛士的招數如法炮製,不想一眼瞥去,那人竟是十分面熟。
“張大哥?”
一拍腦門,卻是又驚又喜,自己怎麼忘了,這牢獄中也是有熟人的!
張義看了看她身上的暗紅官服,詫異道:“你是……”
是了,自己已經易容變聲,難怪他認不出了。
君浣溪舉目四顧,沒見別的獄監出現,趕緊將他拉到一邊,正色道:“張大哥,我是君浣溪的師兄,姓林,現時在太醫署任郎中,我師弟經常提到你,對當年在獄中照拂之恩,他一直都是懷念在心。”
張義吃了一驚,歡喜道:“君大夫人在何方啊?我和兄長也是好生掛念他!”
“他……過一陣興許會來京城吧……”
君浣溪顧不得與他許久,直截了當道:“張大哥,我有要事,此番有要麻煩你,你……能不能帶我去見關押在此的宮禁衛尉穆易,還有那些太醫署的醫官們?”
“這……”
張義臉色微變,面露猶豫,沉吟道:“你想敢什麼?”
君浣溪嘆氣道:“其中原委,我暫時不能告訴你,但我絕對不是做壞事,也不會牽連你,請你信我!”
心中也是打定主意,如若他執意不允,自己再是不認,也要用上催眠術,逼他帶路。
張義眼珠轉動,想了想,忽然道:“林郎中,君大夫有沒向你提過,當年他在獄中,誰讓你來見,誰人送禮?那物事上卻是寫了些什麼字?”
原來是在質疑自己的身份……
君浣溪放下心來微微一笑:“來見的人是長青宮中常侍吳壽,送物的人沒留姓名,不過留了一句話,倚竹臨風,高枕無憂!”
張義大喜道:“君大夫原來都記得……”
君浣溪點頭,誠摯道:“記得,張大哥的一番情義,他都銘記心中,終身不忘!”
張義眼中晶瑩,再無二話,帶了她朝著牢獄深處悄然而去。
“那穆衛尉脾氣蠻大,冷傲得很,林郎中等下見了,不要在意……”
君浣溪點頭,再走幾步,便是來到一處單獨的囚室前。
張義過去開了鎖,便是守在門邊,低低催促,君浣溪看不清獄中情形,一咬牙,踏了進去。
草堆上靜坐一人,身著囚衣,年紀三十左右,全身上下都有著嚴刑拷打的痕跡。
此時他正雙目微閉,滿面胡茬,聽得謹慎腳步之聲,沉聲道:“不是說晚上再來嗎,怎麼提前了?陛下那邊情形如何?”
君浣溪怔了一下,拱手道:“穆衛尉,我是受人之託前來……”
穆易一聲之後,馬上意識到不對,當即睜眼,低喝道:“你是誰?!”
“我是……”
君浣溪隨即反應過來,吳壽說得不錯,這個穆易果然有問題,說不定已經暗中策劃,與人合謀救駕!
當下不再遲疑,壓低聲音道:“我現在的身份是太醫署郎中林楚,是吳常侍讓我來的,我們有太多事情不明白,希望穆衛尉能夠解惑,一致行動!”
穆易目光一凜:“我如何信你?”
君浣溪從袖口中取了一個紙條,展開遞了上去道:“此是吳常侍手書,請穆衛尉過目!”
穆易低頭一看,紙上只寫了兩個字:信他。
見他緩緩點頭,君浣溪按捺不住,急忙問道:“陛下現在人在何處?是否安康?”
穆易皺緊眉頭:“我最近才得到訊息,陛下被藏在長青宮的某處地道之中,具體位置不得而知,至於陛下龍體狀況,太醫署幾位醫官就關在隔壁,你等下一定去問問他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