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姓程。”
我們彷彿被澆了盆冷水般,從上淋到下。“我還以為你是我們的親人。”我失望地說。
老人嘆了口氣,從上衣口袋裡拿出張照片,那照片竟也是被撕掉一半。我與哥哥看到後再次相視一眼,我連忙從包裡拿出那張舊照遞給老人,老人接過照片,與自己那張拼接在一起,我不禁詫異,那裡面沒有我預想的爺爺,也沒有我眼前的這位老人。那是一個穿著軍裝的男子與一個穿著上世紀二三十年代的洋裝連衣裙的女子的合影,那男子的模樣也被歲月模糊了,依稀能看出他與那女子不尋常的關係——那女子巧笑如煙,這樣看來,分明是幸福的笑容。
”你們回去吧。”老人站起來,杵著柺杖說:“這是一段大家都不要知道才好的往事。”那白淨的男生連忙過來扶著他,老人在孫子的攙扶下走進屋子。
我有些莫名其妙,我以為我們會想先前那樣一帆風順地知道我們想知道的。我衝進屋子,對著老人的背影說:“我們想知道,您為什麼不告訴我們?“
老人的孫子回頭看了我一眼,說:“過去的事就讓他過去吧。”
我不甘心地說:“那是一段讓我爺爺記掛了一輩子的過去,你們知道嗎?他已經死了,臨死前還想心心念念著那個姑姑!”
聽到我的話後,老人躊躇了許久,這才回頭用一直及其滄桑的語氣說:“作孽,真是作孽啊。”
我們被請到了屋子裡,室內的裝修如外面的院子一樣,充滿了時間的味道。我們坐在沙發上,老人徐徐地講起了那段被快被歷史遺忘的往事……
只道是年少(1)
1933年,春。
郵輪的汽笛聲不斷闖入子衿的耳內,令她頗有些煩躁。走出房間,穿過長長的走廊來到露臺,空氣裡滿滿的都是海水的鹹腥味。子衿倚靠在扶手上,看著蔚藍天空,心情這才有些紓解。
現在依稀的能看到城市的輪廓來,在國外十年不曾回家,此時父母的樣子在子衿的腦海中只剩個模糊的影子了。子衿狠狠地吸了口這鹹腥的空氣,還是有些緊張,不知道爸爸媽媽還能不能認出她來,這或許就是近鄉情更怯吧。
”dearvisitors,isabouttodockinhalfanhour……”廣播裡傳來的聲音把子衿嚇了一跳。攏了攏被海風吹亂的長髮,再次深深地吸了口氣,這才回到房間收拾行李。
”please,sir。”子衿有一種想拍死自己的衝動,好好的把護照落在了船上,現在想上船拿都拿不了了,本來想著拿不到就算了反正以後也不打算回去,可是這碼頭上的人沒證件就不讓出去,現在就只能祈禱這些洋人能有些同情心放她一馬。
”showyouridplease。”
”please,sir,myidcardintheboat。”
”i‘msorry,ican‘thelpyou。”
子衿垂頭喪氣的走回放置行李的地方,坐在行李箱上,手託著腮,眼睛緊緊盯著出口處,盼望著父親母親能進來尋她。
忽然看到在距離碼頭檢票口五十米左右的一輛汽車上下來一個人,急匆匆地跑動檢票口跟那洋人唧唧歪歪地說著什麼,還指了指車內的人,子衿順著那個人所指的方向看過去,只看到一個年輕男子的的側臉。
子衿的視線又回到和洋人交談的那個人,忽然他手指方向一轉,指向了自己,那洋人不住的點頭,往子衿這個方向走過來。子衿正被指的莫名其妙,看到洋人又朝自己走過來,子衿心裡涼了半截,完了,八成是要把自己帶到警察局了。
“你可以走了。”那洋人用及不熟悉的中文對子衿說。
子衿再次莫名其妙了,指著自己說:“你是說我嗎?”
洋人點點頭,看看那車上的人,然後走回自己的崗位。
和洋人交談的那人已經回到車內,子衿一頭霧水地提起行李箱準備去給那車上的人道謝,可是那車卻在子衿走了兩步之後發動引擎,走了。
子衿更加摸不著頭腦了,想著可能是運氣比較好,遇到好人了。
剛走出卡口,就有許多黃包車伕湊上來,把子衿圍了起來七嘴八舌的說著“小姐到哪啊?”“小姐坐車嗎?”
子衿從未見過這樣的場面,一時竟手足無措起來。
“讓讓,讓一讓”一箇中年男子撥開人群,仔細瞧了瞧子衿,才用一種不確定的口吻問:“你是小姐?”
子衿打量這人,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