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不見呢!?
李小曼只是默默地在聽我說,良久,就像是張二民在飯館裡聽張大民埋怨了半個鐘頭,然後說了一句“我沒鬧啊”一樣,蹦出來一句:“你丫根本就不瞭解我!”
我說:“我瞭解你。我怎麼不瞭解你,你就是缺錢,順便把缺男人的問題也給解決了。”
李小曼聽了我的話馬上臉都變青了,彷彿自己的童貞都被我這幾句話玷汙了一般。她的聲音馬上變得有些抽泣,好像有萬分的委屈。這個時候,我的嘴老實下來。
“你知道我的苦衷嗎?”
“我知道。”這句話是所有無知男人的通用臺詞。當然我也不能例外地偶爾用上幾次。
“你知道個屁!你知道你現在給朱赫弄到幾分錢了,你知道你把你的稿費拿出來借他啊!你知道你不虛偽點幫你哥們兒一把啊!”
於是換成是我變成啞巴了,覺得自己委屈萬分。
“那是我辛苦熬心血賺來的!”
“是,我知道,別跟我裝什麼知識分子的無奈,也別天天寫什麼憤青的文章,該你們做點事的時候,你們都跑哪去了?就知道在文字上裝乾淨,事不關己,高高掛起,趕上玩真的了,最先跑的就是你們這夥人!我怎麼了我?我現在和‘小胖’在一起,我也知道他40好幾了,我也沒打算當他什麼二奶,我還沒那麼傻!我也知道人家家裡還有一女兒。男人出軌這事兒太正常了,但是出軌就要繳出軌的學費,他交給我的學費,我再替朱赫交給學校,學校再當發工資給他,裡外裡誰也沒賠著不是?我髒,我自己比誰都知道,可是我有情有義!在你眼裡朱赫就是一傻子,我也就算是個婊子!可是我告訴你,我們這些人活得比你有意思,活得比你真,你知道嗎!”
她一口氣不停歇地罵完,我已經羞愧難當了。我勉強著問她:“可是你怎麼弄到錢?”
李小曼笑了笑:“你太不瞭解女人了,我和‘小胖’的事兒,我要讓他老婆知道,但是還不能讓他女兒知道。”
“我還是沒太明白,我想問你怎麼弄錢啊?總不能開口跟‘小胖’要吧,那可是勒索了。”
“我當然不能跟他要,我找他老婆去。”
“然後呢?然後就說你需要錢,她就會給你?”
“我說你不瞭解女人,你還真是不瞭解。女人最不能容忍的就是和她競爭的女人能夠如願以償。你要是擺明了說要錢,那她才不會給你,可是你要是說你離不開他男人,要和他過一輩子,那女人就會馬上喪失理智了,那時候要多少錢來多少錢。她可不想自己的家庭破裂,一個教授的老婆也不會傻到跑到丈夫的單位門口去哭鬧一番,她也要為自己的家庭,為自己的後半生的幸福著想,她也要為自己丈夫的事業著想。其實,我也挺可憐這些女人的,女人一過40,就沒有男人還會留意你有多聰明或是多有氣質,男人會直接看你的身材和你臉上存在多少皺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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朝酒晚舞十五(4)
李小曼說的這些話,讓我的嘴都快合不上了。
李小曼沒有繼續用蔑視的目光看我,我也無法用道德家的口吻去教育她,因為此時我覺得自己的任何感情流露都是無力的和造作的。而李小曼卻成了一座永遠無法豎立起來的紀念碑。
整個下午,我都在街上漫無目的地走著,路上的行人不會在意有一個偽君子走在人群中。這個偽君子並沒有因為一個好友的困難而慷慨解囊,相反,卻要讓另一個好友用人格去換取他們都需要的而在他卻是舉手之勞的東西。我自認為自己是一個地地道道的知識分子,然而知識分子只有在寫才子佳人的情愛故事的時候,才把自己表現得極度有力和偉大,而在現實中,他們的無能和自私也是所有這類人的軟肋。一排排的小汽車停在酒店的門口,我就像賣火柴的小女孩兒一樣透過櫥窗看到人們在房間裡推杯換盞。也許,這些酒菜會成就很多像朱赫這樣的學生,但是沒有人會放棄自己將要吃的菜而去幫助一個素不相識的人。我們都是普通人,我想我所能達到的人格極限不是我把我的一切都奉獻出來,因為,我也有我的生活。太陽變成了血一樣的顏色,掛在西方。風把我的煙吹得不到1分鐘的工夫就燃到了根。我相信力量的精神原動力充滿主觀主義色彩,就像我習慣於旁觀愛情但卻沒有膽量嘗試,我因為愛情的消失而在心理上自卑。那種時候,一種純生理上的疼痛直抵心口,這和說給他人的“難過”等詞彙不同,肉體上的感受直觀地表達,壓制著任何一種感情,優先困擾著早已備受煎熬的我。這種心理應該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