效的事例,也可以間接證明,著眼於它不奏效的地方。正如我們已經看到的,令人不安的事例在確定真相方面有力得多,但我們通常不知道這一特性。
我所知道的針對這一現象的第一個實驗是心理學家P?C?沃森(P。 C。 Wason)實施的。他把2、4、6這個數字序列放在受試者面前,請他們猜出背後的規律。猜測的方法是受試者舉出別的由三個數字組成的序列,受試者根據新序列是否符合同樣的規律回答“是”或“否”。一旦從實驗者的答案中獲得確信,受試者就可以寫出規律。(請注意這一實驗與第一章討論的歷史規律問題的相似性:假設歷史是符合某種邏輯的,我們只看到了事件,卻從來看不到規律,但必須對它做出猜測。)正確的規律是“按升序排列的數字”,僅此而已。很少受試者發現了這一規律,因為要想找到規律,他們必須舉出降序的數字序列(好讓實驗者的回答為“否”)。沃森注意到,受試者頭腦中有一個規律,他們舉出旨在證明它的例子,而不嘗試舉出與他們的假設不一致的例子。受試者頑固地試圖證明他們編造的規律。
這一實驗啟發了許多類似實驗。再舉一例:受試者被要求說出為了發現一個人是否外向應該問哪些問題,據說這是另一類實驗。結果發現,受試者提供的大部分問題都屬於肯定回答能夠支援假設的問題。
黑天鵝 第五章(5)
但也有例外。比如,象棋大師考慮的是在什麼情況下投機性的一步會導致弱勢,新手則尋找確認性的走法,而不是證偽性的走法。但請不要透過玩象棋來練習懷疑主義。科學家認為,尋找自身缺點使他們變成象棋高手,而不是練習下棋把他們變成懷疑主義者。同樣,投機家喬治?索羅斯在進行金融賭博時,會不斷尋找證明他最初看法錯誤的事例。這大概才是真正的自信:冷觀世界而不需要找理由滿足自我膨脹的慾望。
看見另一輛紅色迷你Cooper
下面的觀點進一步顯示了證實的荒謬性。如果你認為多看見一隻白天鵝就能進一步證明沒有黑天鵝,那你應該會同意,在純粹的邏輯基礎上,看見一輛紅色的迷你Cooper也會進一步證明沒有黑天鵝。
為什麼?只要想一想“所有天鵝都是白色的”這一論述意味著所有“非白色的事物都不是天鵝”,證明後一論述的事例就能證明前一論述。所以,看見不是天鵝的非白色物體就能產生這種確信。這一觀點是由我的朋友、(會思考的)數學家布魯諾?迪皮爾(Bruno Dupire)在我們在倫敦的一次散步時發現的—在深度冥想中散步時,我們甚至注意不到下雨。他指著一輛紅色迷你Cooper大喊:“看,納西姆,看!沒有黑天鵝!”
不是一切
我們沒有天真到因為沒有看到某人死去就相信他能夠永生,或者因為沒有看到某人殺人就相信他沒有犯謀殺罪。無知的一般化問題並不是在任何地方都困擾我們。但歸納懷疑主義討論的問題經常涉及我們在自然環境中碰到的問題,也就是使我們學會避免一般化的問題。
例如,當小孩看到一群人中某個人的照片並被要求猜出這群人中其他人的特點時,他有能力選擇把哪些特點一般化。拿一張過度肥胖的人的照片給一個小孩,告訴他這個人是某個部落的人,讓他描述這個部落的其他人,他(很有可能)不會草率地得出這個部落的所有人都有體重問題的結論,但他可能對膚色做出一般化描述。如果你給他看深色面板的人的照片,讓他描述與這個人同部落的其他人,他會猜測他們都是深色面板。
所以,看上去我們天生擁有特別而微妙的歸納直覺來引導我們。休謨及英國傳統經驗主義者認為信念來自習慣,因為他們認為我們只從體驗和經驗觀察中學會一般化,然而與之相反的是,對嬰兒行為的研究表明,我們的思維模式使我們對經驗進行選擇性的一般化。(也就是說,在某些領域進行選擇性的歸納學習,而在其他領域保持懷疑態度。)如此一來,我們不僅僅從1 000天的經歷中學習,還透過進化從我們祖先的學習中獲益—生物學研究的正是這種現象。
回到平均斯坦
我們也可能從祖先那裡學到錯誤的東西。我要在此指出,我們或許繼承了人類在起源地生存的足夠本能,但這些本能顯然不適應當前全新的、複雜的高度資訊化環境。
實際上,我們的環境比我們(以及我們的本能)意識到的更為複雜。為什麼?現代世界是極端斯坦,被不經常發生及非常不經常發生的事件左右。它會在無數白天鵝之後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