淡,如同失了魂一般。鄭氏當即詢問,姚嫣卻只說腹中不適,之後,閉口不語。母女二人近來有隙,又正當大庭廣眾,鄭氏不便多問,只將她帶在身邊看緊,有話返家再說。
鄭氏看女兒愛答不理的樣子,心中嘆口氣,不再管她,轉頭再與吳氏說話。
姚嫣望著菡萏盛開的玄武池,腦中仍想著方才謝臻的樣子,猶自發怔。
謝臻說的每一個字都深深地烙在心裡,把她扎得疼痛難忍。
她不知自己是如何回來坐在這裡的,只覺沮喪至極,渾渾噩噩,想逃開,卻無處可去。
“……謝郎風采絕世,人中翹楚,得伴其身旁,亦光采無限,教天下豔羨,此乃女子之殊榮,可對?”
“……縱是你馥之姊將來嫁了謝郎,見到皇后,亦須稽首大禮不是?”
謝臻注視著她:“馥之乃女君堂姊,堪比血親,卻不知女君以馥之為何?”
……
陽光下,薰風徐徐,她的手卻涼得似握冰一般。
姚嫣的唇邊忽而浮起苦笑。她總覺得自己是聰明的,可那點心思,在她還未看清的時候,母親卻早已摸得透徹,謝臻也一窺即破。
“……那珠釵?”姚嫣身旁,李瓊正與李珠說話:“我那日見了,也覺得甚好。”
李珠頷首,嘆道:“可張嬰同我說,那珠釵戴起來挑人,只怕難襯。”
李瓊不以為然:“張嬰最愛些玄虛之詞。照我看,便是挑人又何妨,先買下便是。”
李珠頷首:“我也這般想,如今不買,將來再遇不到也未可知……”
姚嫣忽然站起身來。
“我去去就回。”她向滿面詫異的鄭氏和眾人一禮,快步離開了席間。
姚氏的西府中,姚虔如往日一般,背靠軟褥,坐在臥榻上翻著書簡。
“主公。”一名家人走進來,向他一禮,稟道:“有客來訪。”
姚虔頭也不抬,攏攏身上披著的薄氅,淡淡問道:“何人?”
家人有些猶豫,看看姚虔,道:“是個婦人,未報名氏。”說著,遞上一樣物事:“她說主公見了此物便知曉。”
姚虔看去,怔了怔。
那是一隻妝盒,掌心大小,雕作梅花的形狀。
片刻,姚虔將妝盒緩緩接過手裡,目光落在上面。只見檀木上的包漆已剝落少許,卻仍精緻光亮。
心中湧出些舊事,少頃,他嘆口氣,對家人道:“請她進來便是。”
家人應下,退了出去。
四十五章
過了不久,一陣窸窣的腳步聲在外面響起,家人稟報客人已至。
姚虔應了聲。
帷帳外面,室外的光照淡淡透來。珠玉輕響,一個素淡的身影踏著地上的朦朧光照,款款行來。
“你到底還是來了。”姚虔靠在軟褥上,低緩地說。
大長公主在幾步外停住,解下頭上的粒Ю耄�醋潘��膠�⑿Γ骸吧倬礎!�
草葉不斷地絆向絲履上,細密的汗氣蒸蒸地從頸間和髮間滲出。姚嫣腳步匆匆,沿著剛才的小徑向樹林中疾步走去。
路上遇到三兩閒遊計程車人,見到她的樣子,投來詫異的目光。
姚嫣誰也不理會,只將眼睛望著前方。兩旁的樹叢花木不斷向後退去,不久,方才的岔口便出現在了面前。
她辨了辨方向,未幾,朝著謝臻離去的道路走去。
小徑不斷在腳下延伸,行了一段,一個小小的亭子出現在面前,卻不見人影。姚嫣停住步子,朝前面望去,只見小徑曲曲向上,卻是通向山間了。
難道離開了?
姚嫣心想著,望望寂靜一片的山林,又望向玄武池,歡笑的人語聲隱隱傳來。她覺得謝臻素來交際甚廣,在此處遊覽一番,許又去了池畔也未可知。
心中思考既定,姚嫣往回走,到了岔口,走向另一邊。
玄武池本是天生的水澤,池畔形狀蜿蜒,偏僻處,古樹攀藤,奇石嶙峋,又是一番景緻。
御史大夫郭淮與兩三名士人從池畔的臨波亭上踱下來,望著碧葉擁翠的池面,心曠神怡。他看向旁邊,謝臻站在一旁,亦將雙眼望著玄武池,天光下,只見眉目如墨描,肌膚似玉琢,果然明珠般動人。
心中不禁讚歎。
郭淮雖與朝中的年輕人交往不多,卻素知謝臻名聲。今日他與好友來此遊覽,本是僻靜之處,不想竟在路上遇得謝臻。眾人興致正好,當即邀他同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