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僅在學術上歧見日多,平時共事,也難免因為種種問題發生小的磨擦,矛盾已經是越積越深。而這時大程病重,眼見來日無多,在明理院,由於性格上的原因,卻是程頤的學生並不服桑充國,桑充國的學生也一貫看不起程頤,裂痕已經接近公開化。。。。。。。
這時候桑充國、程頤正好一道為資善堂直講,在教育太子的問題上,桑充國和程頤更是發生了直接的衝突——早在白水潭的時候,與程頤的因材施教、耐心細緻一樣出名的,便是他對學生的嚴厲,這種嚴格甚至到了苛刻的地方,正是因為這個原因,讓很多如賀鑄這樣的學生極不喜歡他;而也許是受到石越的影響,原本只會閉門讀書的桑充國,教育學生時,卻更加善於徇徇誘導,鼓勵學生自己去思考、實踐,對待學生,因為年紀的原因,也常常缺少“師道尊嚴”,有時候寬容得近乎放縱,甚至經常讓人感覺他有點護短的嫌疑,同樣,這樣的教育方式,也是讓不少學生有腹誹的。在白水潭的時候,雙方風格的不同,倒並無多大的關係,畢竟白水潭學子數以萬計,教授們風格各異也是正常的。但當二人教的學生突然只有兩個小孩的時候,這種風格的迥異,卻不免讓彼此都對對方滋生強烈的不滿。
只不過程頤向來是主張煉涵養功夫的,而桑充國又一直主張相容幷蓄,縱有什麼不滿,也只是藏在心裡,從未表面化過。
不料桑充國最擔心的事情,終於還是發生了。而且,還是發生在他眼前。
楊時、呂大臨。。。。。。都是程頤最重要的學生之一,司馬光對程頤的評價,賀鑄的譏諷,總是不可避免地會傳到程頤與他的其他學生耳中的——就算楊時與呂大臨不說,但這裡再小,也是一個酒店,而且賀鑄更是有名的大嘴巴……程頤或許不會說什麼,但他的學生們卻會更加感到委屈與不平;而司馬光的傾向性與特殊地位,也許只會加深他們的這種情緒……但他們的不平,也許卻只能換來桑充國的學生們更加刻薄的譏諷。
這無疑不利於維持白水潭的良好氣氛。
桑充國雖然不再擔任白水潭的山長,但白水潭在他心中,卻始終佔據著最重要的位置。他當然不想白水潭受到任何傷害。
他這時候,根本意識不到這種裂痕的影響遠遠超過了白水潭的範圍。桑充國的學生也好,程頤的學生也好,他們中的大部分,最終都會進入仕途。這裂痕不會因為他們考上進士而停止。而另一方面,對於舊黨來說,這也不是一個好訊息。舊黨青壯派的佼佼者中,二程的學生佔據了相當的部分。他們與司馬光的政見也是素有分歧的,司馬光對他們老師的評價流傳開來後,會引起什麼樣的反應,沒有人可以預料到……“原來在這裡……人言汴京最好的美酒都在固子門,長卿可知道固子門最好的酒又在哪一家?”蔡京忽然笑著高聲問道。
桑充國怔了一會,才知道蔡京是為自己解圍,因笑道:“我卻不擅此道。”
蔡京並肩與桑充國一道緩步向店中走去,一面笑道:“原本我也不知道。不過這次秦少游離京前,卻帶我去了一個好所在——便離此處不遠,叫畢三家,竟是專賣葡萄酒的,我平生竟是再沒有嘗過比那更香醇的美酒……”
桑充國勉強笑道:“秦觀自是極熟悉這些事的……”
二人在外面這麼一說話,店中立時便安靜下來,過了一會,店中眾人早已迎到了店門口。王谷遠遠便笑道:“蔡元長只管胡說,也不怕掌櫃的逐客麼?”
蔡京留神打量眾人,楊時、呂大臨、賀鑄猶自紅著臉,勉強笑著相迎;邵伯溫神色間也透著彆扭,段子介看起來卻是沉穩許多;倒是王谷看起來是鬆了一口氣。他心裡好笑,口裡卻笑道:“原來世用兄也在——我可不曾胡說,田烈武也在的。”
“田烈武?”一直沒有說話的段子介立時關心起來。。。。。。。蔡京與桑充國一面被眾人簇擁著進了酒店——店中除了掌櫃與店小二外,卻再沒有別的客人,顯然是被眾人包了下來,蔡京笑著坐了,才又說道:“便是田烈武,秦少游與田烈武是故交,他這次回京,田烈武陷在獄中,他還親自向皇上求過情來著。離京之前,他請田烈武喝酒,我卻是與今晚一樣,正巧碰上,吃了頓白食。”
“秦少游替田烈武求過情?”此時眾人都不願意再去觸碰剛才的話題,楊時這時候酒也已經醒了很多,心中亦暗生悔意,因聽蔡京提到田烈武,不由慨嘆道:“田烈武真英雄也。秦觀敢在皇上面前替田烈武說情,我等卻從未聽聞過,也令人佩服。”
“中立兄說得極是。”楊時的話卻令呂大臨想起如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