圈,再用樞軸將兩個圈聯結起來,然後用樞軸將之固定在支架上,將旱羅盤掛在內圈中,於是,無論船體怎麼樣擺動,旱羅盤始終能保持在水平狀態。
趙傭對這個常平架充滿興趣,不停地撥弄著銅圈玩耍;趙俟卻對一幅海圖產生了興趣,不斷地問這問那,蔡京知道桑充國也不會看海圖上的針路,於航海知識也所知甚少,便主動替桑充國解了這個圍,向趙俟說著出海航行的種種故事。
如此不知不覺間,竟已到了日入時分,眼見天色將晚,楊士芳這才催促著桑充國,將戀戀不捨的趙傭、趙俟帶回宮去。蔡京陪著桑充國一行到熙寧蕃坊外的一家酒樓前,那邊早有穿便服的侍衛套好馬車等候。桑充國卻並不同行,只目送著趙傭、趙俟上了馬車離去,轉身對蔡京笑道:“我約了呂與叔幾人晚上喝酒,未知元長能賞光否?”
蔡京。。。。。。聽說是呂大臨,亦不推遲,因笑道:“正要叨擾。”
桑充國見他答應了,卻並不坐馬車,只叫人牽來兩匹騾子,與蔡京各自乘了代步,二人邊走邊談,一行人反往固子門方向去了。
待桑充國與蔡京到城西北的固子門附近時,汴京城已是萬家燈火。桑充國領著蔡京在金水河旁邊的一家不起眼的小酒家外下了騾子,蔡京遠遠便聽到從店中傳來大聲的喧囂聲。那店中諸人的聲音都不陌生,除了呂大臨,赫然竟有楊時、邵伯溫、賀鑄的聲音,蔡京在外面又留神聽了一會,竟然連王谷、段子介也在裡間。一時間蔡京不由得有幾分猶疑,他知道王谷一直在暗中蒐集舒亶、呂惠卿的罪狀,對自己也一直寄予厚望,但蔡京卻因為不敢輕舉妄動,一直只是敷衍著王谷,這已經讓王谷開始心生不滿,只是沒有表露出來。此時見面,不免尷尬。而且正是準備幹大事的當兒,私自與臺諫官員交往宴會,萬一不小心流傳出去,畢竟也是授人以柄的事。然而他人已經到了這裡,此時若是抽身離去,不僅讓桑充國臉上不好看,而且也難免得罪人。
正猶豫間,忽聽到店內楊時醉熏熏地高聲說道:“……桑山長這般做,我還是以。。。。。。為有欠謹慎……”
蔡京在外面聽到這話,猛然一驚,轉臉去看桑充國,卻見桑充國本來已準備進去,這一時候卻是尷尬得緊,一隻腳邁出,卻是進也不是,不進也不是。蔡京心裡也極是納悶,他素知楊時、呂大臨都是程頤的弟子,在白水潭雖然不是桑充國的嫡系,卻到底有師生的名份,而且程門弟子,一向守禮嚴謹,從來連話都不亂說半句的。楊時喝醉,已經是難得一見了,竟然還藉著酒興臧否自己的師長……這可真不知道平日裡積累了多少不滿,才能有這樣的場面。正奇怪著,又聽有人冷冷地駁斥道:“楊中立又有什麼高見?”聽聲音卻是賀鑄的。
“賀鬼頭你不知道玩物喪志麼?兩位殿下正當沖齡,正是習性養成之時,約束著他們收心養性,受聖人之教,尚且來不及,何況還是這般……此斷非教導賢君親賢臣遠小人之道……”
“是麼?”賀鑄絲毫沒有掩飾這兩個字中的譏諷之意,“世用兄,那天你怎麼說來著?”
他話音一落,店內就傳來一陣急促的咳嗽聲,又聽王谷吱吱唔唔地說著:“這……這……”
蔡京本想提醒一下店中諸人,但這時卻被賀鑄、王谷勾起了。。。。。。好奇心。他悄悄瞥了一眼桑充國,卻見桑充國也豎起了耳朵,顯然也想知道王谷說過什麼。因忍不住沒有吭聲。卻聽王谷始終是吱吱唔唔不願意接話,反想著岔開話題。
但賀鬼頭卻不肯賣這個賬,冷笑道:“世用兄不敢說,那便我來說。世用兄可要聽真了,看我可曾添油加醋。”
便聽王谷乾笑了兩聲,只聽賀鑄高聲道:“據說東宮曾經得了一隻獵犬,很是喜愛,每日都要帶著玩耍。某日去資善堂,卻被程先生瞧見了。當日程先生便抓住東宮,從楚文王良犬、利箭、美姬三寵說起,說楚文王如果耽於享樂,不理朝政,幾乎成為昏君,他師傅保申又如何進諫,以先王之名鞭笞楚文王。楚文王如何醒悟,殺良犬、斷利箭、逐美人,終成一代明主……這般聲色俱厲,整整訓了一個上午,直到東宮被迫叫龐天壽殺了那條獵犬,方才罷休——中立兄,這事可是有的?”
賀鑄說到這裡,蔡京已經是皺起了眉毛,頗覺程頤有點小題大做。卻聽呂大臨已先笑道:“程先生不過糾君以正道,所謂防微杜漸,而東宮年紀雖幼,卻頗有納諫之資,這本是美談……”
“嘿嘿!美談?!”賀鑄肆無忌憚的笑聲中帶著明顯的不。。。。。。屑,“東宮雖然天資聰穎,但是到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