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安德烈呢,此刻他有些懵了。
這誘惑太大,哪個男人能夠抵住這滔天的權勢?
白爺從不給任何誘惑,因為那個男人要的只是服從,該知道的會讓你知道,不該的知道的,嘴巴就給他閉成河蚌。
換了一個領導者,處世方式也會所有不同,新官上任三把火。
而顯然,安德烈徹底心動了。
這時才開始正式面前的人,從青年的坐姿和那自發形成的威勢,完全看不出這個年紀該有的浮躁和稚嫩,反而透著股老辣穩重。
也許,他真的遇到一個天大的機遇了。
那握緊的雙拳像是被拉緊的彈簧,繃得緊緊的,雙眼沉寂了下來,狠狠盯著:“您不是在說笑?”
“說笑,你以為我有那麼多時間陪你說笑?”綿綿又哼了一聲,這一次完全是不加掩飾的蔑視,但越是這樣越是讓安德烈拎起來的心有些放下了。
他緩緩單膝跪了下來,就像之前白瑜那樣,完全恭敬而臣服,“如果您真的能做到,這輩子,我安德烈道爾以及一脈所有子孫都將終身受您差遣。”
安德烈所在的道爾家族,為美洲古老貴族後裔,只是到了現代衰落,不然也不會依附在白霄這棵大樹上,是的,白霄,並不是白家,但也僅僅是依附,互利互惠的關係。
這關係更像是合作,表面的馴服。
若白展機並不合格,道爾家族會馬上拋棄它,尋找更強的靠山。
即使現在只是掛著貴族的頭銜,還是不少經商出生的家族趨之若鶩願意收納他們。
這次過來,安德烈除了帶來的是白霄多年前的吩咐,也是想看看繼任者還值不值得他們依附,和他有相同想法的家族不在少數,一旦白霄辭世的訊息被他們知道,就會蜂擁而至。
除了白霄能讓道爾家族的人彎下脊樑骨的,只有眼前這位青年了。
安德烈願意賭,也許他們道爾家族會撥得頭籌!
“幾年後,你會為這個決定而慶幸。這次回去好好參加選舉,安心當幾年州長,為四年後的總統選舉做好準備。”
早就習慣了白霄這樣命令的態度,乍然聽到大少也是如此,安德烈適應良好,猶豫的了下才略帶小心道:“那這些年,您有什麼額外吩咐嗎?”
“該你做的,到時候你就會知道。”綿綿從辦工桌走上前,他的眼神中沒有一絲情緒波動,淡定從容的就像在說一件小事。
“是!”不自覺的,變成了回答白爺時的模式,安德烈還無法阻止自己心中的驚濤駭浪,直覺告訴他,繼承了白爺的大少,絕非眼高手低之輩,因為白展機背後有的是白家世世代代積累的龐大產業。
道爾家族,在他有生之年恨得有機會再次躋身一流貴族嗎?
直到會客室再次歸於安寧,綿綿卸下了那張裝'嗶——'的臉,神情不復偽裝的淡定從容,無神的望著遠處,迷茫中透著無法排解的孤獨。
走向落地窗前,細碎的陽光照在他身上,另一半卻融入屋裡的昏暗中,那雙白皙修長的手緩緩伸向窗外天際,手指微微彎曲,像是想抓住什麼,卻又似乎太過遙遠。
白展機,如果是你,會怎麼做?
這是一座遠離美洲海域邊境的一座小島,原本安寧的孤島突然在半個月前警戒森嚴,島嶼附近形成了一層看不見的紅外線鐳射防禦系統,再加上時不時巡邏計程車兵,這儼然成了一座軍事基地。
這裡擁有完善的軍事裝置以及最先進的醫療體系,包括在這裡研究癌症康復的頂尖醫學權威。
但此刻,本該在研究室裡的他們,臉上都帶著凝重的表情推著一張病床。
滾輪與地面發出輕微的滾動聲。
病床再次在24小時全天防毒的通道上快速前行。
外邊是陰天,透過玻璃投射進來的是冰冷的白光,照射在他們身上像是鍍了一層銀白的晦澀。
而醫生身邊跟著兩位武裝男人,其中一位就是綿綿猜中的解剖師白零,他們關注的只有躺在病床上的男人,男人的臉相當俊美,雖過了最青春朝氣的年紀,卻透著越發醇厚的成熟魅力,只是這張臉此刻被氧氣罩遮去了鼻子以下的部分,他的呼吸非常緩慢,胸腔艱難的起伏告訴人們他還撐著。
似乎每一次呼氣吸氣都耗費了所有體力,氧氣罩也不能減緩他痛苦的呼吸。
包括醫生和隨身的親信,都有種難受的情緒梗在心底,他們知道,男人在努力的活下去,他們要戰鬥,他也會一直戰鬥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