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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部分

透,記起所有那些或歡愉或悲痛的往事,又時而模糊的仿似什麼都忘記了。

我死死的抓著襟口的衣服,以背抵在身後的牆邊上,全身上下的面板仿似灼燒一般連自己碰了都忍不住縮回手。

又似乎是過了好久,朦朧的意識裡隱隱聽到敲門聲夾雜著女孩子清越的嗓音飄進來。

我努力的睜開眼,帳子裡面還是陰暗的一片,陰涼無比,就好像是陰雨綿綿的黃昏,過後便是黑夜永遠都不會放晴一般。

我打了個寒戰,下意識的又往牆邊縮了縮身子,眼前密合的青色帳子就被人霍的抖開。

床是挨著視窗擺放的,猝不及防的金色光芒射過來,我雙眼刺痛,本能的伸手擋了一下,這才看到床榻前巧心驚懼的近乎扭曲的一張面孔。

我能理解她此時看到我的心情,就像三年前寒毒第一次發作時我從鏡子看到人不像人鬼不像鬼的自己一般。

“好冷!”我埋頭把臉孔藏起來,出口的聲音嘶啞乾澀像是鬼魅,“我沒事,你出去!”

“風——風姐姐,你怎麼了?”巧心的身子顫了一下,大著膽子想要伸手來拉我,可是指尖才觸到我手臂上裸、露的肌膚便是驚叫一聲,灼傷似的遠遠跳開。

“你發燒了,我去叫少爺!”她愣了好一會兒才回過神來,轉身急急的往外跑。

帳子重新落下來,我又緩緩抬起頭,眯起眼睛透過兩簾幔帳中間的縫隙愣愣的看著地面上那些斑駁的光影失神,忽而想起那年秋天第一次見到韋北辰時的情景。

那是我身上的寒毒第一次發作,嬌生慣養了那麼多年,那份痛楚幾欲將我生生的撕裂,只蜷縮在地上不住的顫抖呻吟。

段紅綢和段紅棉被我的樣子嚇壞了,愣愣的站在旁邊不知所措。

這時候忽然有一個男子由院外匆匆走進來,我的神智模糊根本無從辨認的他的身份,只在他蹲下來替我把脈的時候,毫不設防的抓住他的手,像是抓住了最後的救命稻草一樣死死的拽著他的袍角央求他殺了我,以結束那一切的痛苦。

可到底他也是束手無策,我蜷縮在地上逆光看著他眉宇間糾結起來的褶皺,腦海中浮現的都是駱無殤永遠波瀾不驚的面孔。

於是我活了下來,即便是落在風北渡的手裡如螻蟻一般苟延殘喘也好,從那以後都再不把自己的性命當兒戲。

我牽了牽嘴角,仰頭使勁的撥出一口氣,不多一會兒就又聽見外面雜亂的人聲混著腳步聲匆匆而來。

“少爺,風姐姐好像是生病了,身上發著高燒,滾燙滾燙的,嘴裡卻一直喊著冷呢。”巧心焦躁的嚷。

“她人呢?”是杜明楠的聲音。

“在屋裡!”

話音未落,眼前的帳子就再次被人一把拉開,陽光落在身上灼燒的厲害,我使勁的往後退了退,良久之後才聽到杜明楠驚慌失措的聲音遲疑的傳來,“影子,你——”

“風姐姐,風姐姐,您睜開眼看看,楠少爺來了。”巧心也跟著嚷。

我強迫自己再次睜開眼,不期然第一眼便看見門外匆匆跨進來駱無殤、陸雪衣等人。

人在最狼狽的時候,真的是很容易尊嚴掃地,尤其是我現在還無所遁形。

我使勁的抓著襟口的衣服別過頭去,“帶他們出去!”

“風姐姐,我還是去給您請個大夫回來瞧瞧吧。”巧心急的跺腳,卻再不敢貿然碰我,說著便要往外走。

“不要大夫!”我無力的搖搖頭,仰靠在牆上閉著眼大口的喘氣,“明楠,你帶他們出去。”

“讓我看看!”杜明楠一陣為難,一直站在身後的陸雪衣卻是走上前來。

杜明楠看我一眼,不置可否,陸雪衣已經不由分說俯身便來探我的脈,可手指才烙在我的面板上,身子竟是劇烈一顫。

我用力甩開他的手,沙啞著嗓子怒聲道,“出去!”

恰在此時院外又一個丫頭匆匆奔進來,對杜明楠道,“少爺,外面有位客人急著想要見你。”

杜明楠本欲推脫,思量了一下還是起身往外走,“看著她,我去請大夫。”

我想要阻止他已經無力,也就由他去了,可是其他人卻都直愣愣的杵在那不肯離去。

駱無殤的臉色已經沉鬱到了極點,藏於袖子底下的右手收握成拳,隱忍的厲害;旁邊許如雲拽著他另一隻袖子,因為驚懼臉色煞白;陸雪衣的眉頭亦是緊皺著,不知道在想什麼。

凝結在心口的寒意一波一波的襲來,我也無暇顧及他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