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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5部分

道:“雅兒,回去後我們便定下婚期可好?”

“好,”我撫弄著胸前的長辮,媚而含嗔的一笑。

紀昀用力的擁住我,久久不放開手。

我笑著推他,忽感覺他的身體輕顫了下,趕緊問道:“怎麼了?是不是不舒服?”紀昀搖搖頭,臉上笑容有些僵硬,我撫上他的額頭,擔心他是因為落水而受了涼。他捉住我的手,歉疚的說道:“不是雅兒,別擔心。”我順著他的視線,發現他的目光一直盯著走在我們身前的一個佝僂的背影。

“他是誰?”我疑惑的問。

“是我跟你提過的啟蒙老師石先生。”紀昀輕嘆一口氣,“沒想到會在這裡見到他。”

“那你等什麼,還不快前去相認。”我知紀昀對這位石先生有極深的感情,每次提及他時神色都會黯淡。

紀昀停駐不前,我扯著他的袖口,眨眨眼睛俏皮道:“不就是罵了他一句嘛,事實上也確實是他弄死了小鳥,你們也算扯平了。他為人師表,理應大度,我想他不會記仇的。“雅兒,你不明白。”紀昀低了頭,完全失卻以往的灑脫,他嘆道:“其實,其實當年我不止是辱罵了他,還有……”他住了嘴,臉色不太好看。

“還有什麼?”我很是好奇,還有什麼事能讓紀昀為難不敢說出口的。

紀昀拉我到一旁,囁嚅著欲言又止,我笑道:“婆婆媽媽的可不是你紀昀的作風哦。”

我追問再三。紀昀才不好意思的吶吶說起了當日地原委:“那日我利用下聯報復了石先生之後,心中仍是憤憤不平,還想著要出口悶氣。1*6*更新最快。為慘死的鳥兒報仇。於是我反覆思索幾日,終於想出一條不易被人發覺的妙計。”

紀昀說了幾句又停下。我忙不迭地催促他,他又往下說:“私塾的茅房中僅有一個茅坑,二尺見方,深有五尺。入冬以後,坑邊常常因為積水而結成一層薄冰。石先生地腿腳向來不便。解手後站立起來相當吃力,還要時常掛心被腳下的滑冰絆倒。於是他找到紀府的管家,請他在坑邊搭建一塊木板,但是被管家拒絕。理由是若是搭上木板,茅坑的口子就變小許多,如果積水因此流到外面,不但有礙潔淨,恐怕到時冰塊會結的更多。此事便不了了之。”

我點頭,“管家說地也不無道理。”

紀昀續道:“後來這件事被我知曉。我就請管家找人在茅坑邊上打造了一根二尺來高的木樁。如此一來,先生解手時可方便多了。起身的時候也不用再害怕摔倒。”

我笑著附和:你想的很周到。後來呢?”

“於是我便想到在這跟木樁上作文章。”他看了我一眼,見我不解的睜大眼睛。又道:“那日,我乘人不注意溜進茅房。用鋸子在木樁的中間鋸了道口子。不細看的話幾乎找不出破綻。石先生哪會知道此中緣由,他解完手。照常拉住木樁起身,結果……木樁斷了,他也掉進了茅坑。”

我捧腹大笑,他臉上窘迫的表情更甚,良久,他道:“當初我得知先生掉下茅坑的訊息,也同你一般嬉笑,後來先生覺著已無臉面再教我們這班學生,沒打招呼就離開了崔爾莊,我才意識到事情地嚴重性。這許多年來,我時常懺悔曾經做過的錯事,到現在有七八個年頭了。”

細細品味著他的話,我為自己方才地大笑不止感到慚愧。朝他靠了靠,抱歉道:“我不該笑話你的,更不該笑話石先生。”

“不關你事。”紀昀摸了摸我地頭髮,苦笑道:“即便現在知道了石先生住在這裡,我也實在不敢面對他。”

我握住他地手,“他知道是你搞的鬼嗎?”

“我想他不知道,在他眼中我是個乖巧伶俐地孩童,也是他的得意門生,他萬萬想不到罪魁禍首竟然會是我。”紀昀苦澀一笑,抓了抓頭髮,愁眉不展。

我笑了笑,“知錯能改,善莫大焉,”我輕聲吐出兩句話,主意還得他自己拿。相信聰明如紀昀,定知道該怎麼做。如果他一直迴避和壓抑,一輩子都將不得心安。

紀昀忽抬頭,深深的看著我,半晌,握緊了我的手,“謝謝你雅兒。走,我們這就是找先生賠罪。”大步流星,迫不及待。

石先生腿腳不靈便,柱著柺杖又跑不快,沒多會我們便追上了他。

紀昀在先生身前站定,恭敬的行了個禮,“先生。”

“你是……”石先生面孔幹皺如樹皮,齒疏發禿,老眼昏花,並沒有認出紀昀來。

“我是紀昀,先生你不認得我了。”先生聞言有些激動,擦了擦眼睛,按住紀昀的肩膀看了又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