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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部分

白龜壽指著呆看殷素素的那人道:“這位是高則成高大劍客。”指著另一人道:“這位是蔣濤蔣大劍客。兩位都是崑崙派的武學高手。想崑崙派威震西域,武學上有不傳之秘,高蔣兩位更是崑崙派中出乎其類、拔乎其萃、矯矯不群的人物。這一次來到中原,定當大顯身手,讓我們開開眼界。”他這番話中顯是頗含譏嘲,張翠山心想這兩人若不立即動武,也必反唇相稽,哪知高蔣二人只唯唯否否,似乎並沒有聽見他說些甚麼,再看二人的神色,這才省悟,原來他二人一見殷素素,一個傻瞪,一個偷瞧,竟都神不守舍的如痴如呆。張翠山暗暗好笑,心道:“崑崙派名播天下,號稱劍術通神,哪知派中弟子卻這般無聊。”

白龜壽又道:“這位是武當派張翠山張相公,這位是殷素素殷姑娘,這位是敝教的常金鵬常壇主。”他說這三人姓名時都輕描淡寫,不加形容,對張翠山更只稱一聲“張相公”,連“張五俠”的字眼也免了,顯是將他當作極親近的自己人看待。殷素素心中甚喜,眼光在張翠山臉上一轉,秋波流動,梨渦淺現。高則成見殷素素對張翠山神態親近,胸頭也不知從哪裡來的一叢怒火,狠狠的向張翠山怒目橫了一眼,冷冷的道:“蔣師弟,咱們在西域之時,好像聽說過,武當派算是中原武林中的名門正派啊。”蔣濤道:“不錯,好像聽說過。”高則成道:“原來耳聞不如目見,道聽途說之言,大不可信。”蔣濤道:“是嗎?江湖上謠言甚多,十之八九原本靠不住。高師哥說武當派怎麼了?”高則成道:“名門正派的弟子,怎地和邪教人物廝混在一起,這不是自甘墮落麼?”二人一吹一唱,竟向張翠山叫起陣來。他們可不知殷素素也是天鷹教中人物,“邪教”二字,只指白常二人而言。

張翠山聽他二人言語如此無禮,登時便要發作,但轉念一想,自己這次上王盤山來,用意純在查察傷害俞岱巖的兇手,這兩個崑崙弟子年紀雖較自己為大,卻是初出茅廬的無名之輩,犯不著跟他們一般見識,何況天鷹教行事確甚邪惡,觀乎殷素素和常金鵬將殺人當作家常便飯一事可知,自己決不能與他們牽纏在一起,於是微微一笑,說道:“在下跟天鷹教的這幾位也是初識,和兩位仁兄沒甚麼分別。”這兩句話眾人聽了都是大出意外。白常兩壇主只道殷素素跟他交情甚深,原來卻是初識。殷素素心中惱怒,知道張翠山如此說,分明有瞧不起天鷹教之意。高蔣兩人相視冷笑,心想:“這小子是個膿包,一聽到崑崙派的名頭,心裡就怕了咱們啦。”白龜壽道:“各位貴賓都已到齊,只有巨鯨幫的麥少幫主還沒來,咱們也不等他啦。現下各位到處隨便逛逛,正午時分,請到那邊山谷飲酒看刀。”常金鵬笑道:“麥少幫主座船失事,是張相公命人救了起來,這時便在船中,待會請他赴宴便了。”張翠山見白常兩位壇主對己執禮甚恭,殷素素的眼光神色之間更是柔情似水,但想跟這些人越疏遠越好,說道:“小弟想獨自走走,各位請便。”也不待各人回答,一舉手,便向東邊一帶樹中走去。王盤山是個小島,山石樹木亦無可觀之處。東南角有個港灣,桅檣高聳,停泊著十來艘大船,想是巨鯨幫、海沙派一干人的座船。張翠山沿著海邊信步而行,他對殷素素任意殺人的殘暴行徑雖然大是不滿,但說也奇怪,一顆心竟念茲在茲的縈繞在她身上:“這位殷姑娘在天鷹教中地位極是尊貴,白常兩位壇主對她像公主一般侍候,但她顯然不是教主,不知是甚麼來頭?”又想:“天鷹教要在這島上揚刀立威,對方海沙派、神拳門、巨鯨幫等都由首要人物赴會,天鷹教卻只派兩個壇主主持,全沒將這些對手放在心上。瞧那玄武壇白壇主的氣派,似乎功力尚在朱雀壇常壇主之上。看來天鷹教已是武林中一個極大的隱憂,今日須當多摸清一些他們的底細,日後武當七俠只怕要跟他們勢不兩立。”正沉吟間,忽聽得樹林外傳來一陣陣兵刃相交之聲,他好奇心起,循聲過去,只見樹蔭下高則成和蔣濤各執長劍,正在練劍,殷素素在一旁笑吟吟的瞧著。張翠山心道:“師父常說崑崙派劍術大有獨到之處,他老人家少年之時,還和一個號稱‘劍聖’的崑崙派名家交過手,這機緣倒是難得。”但武林人士學習武功之時極忌旁人偷看。張翠山雖極想看個究竟,終是守著武林規矩,只望了一眼,轉身便欲退開。但他這麼一探頭,殷素素已見到了,向他招了招手,叫道:“張五哥,你過來。”張翠山這時若再避開,反落了個偷看的嫌疑,於是邁步走近,說道:“兩位兄臺在此練劍,咱們別惹人厭,到那邊走走罷。”還沒聽到殷素素回答,只見白光一閃,嗤的一響,蔣濤反劍掠上,高則成左臂中劍,鮮血冒出。張翠山吃了一驚,只道是蔣濤失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