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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8部分

”手法點中了他大穴。朱長齡又在他腰脅間補上兩指,自己卻也已支援不住,暈倒在地。朱九真和張無忌忙搶上扶起。過了一會,朱長齡悠悠醒轉,問張無忌道:“他……他……”張無忌道:“朱伯伯,我再也不能隱瞞,你所說的恩公,便是家父。金毛獅王是我義父,我怎會認錯?”朱長齡搖了搖頭,微微苦笑,臉上神色自是半點也不相信。張無忌道:“我義父雙目已盲,這人眼目完好,便是最大的破綻。我義父在海外失明,此事外間無人知曉。這人前來冒充,卻不知我義父盲目這回事。”

朱九真喜道:“無忌弟,你當真是我家大恩公的孩子?這可太好了,太好了。”朱長齡兀自不信。張無忌只得將如何來到崑崙的情由簡略說了。姚清泉旁敲側擊,問他武當山上諸般情形,又詢問張翠山夫婦當日自刎的經過,聽他講得半點不錯,這才相信。朱長齡卻仍感為難,說道:“倘若這孩子說謊,咱們得罪了謝大俠,那可如何是好?”

姚清泉拔出匕首,對著那大漢的右眼,說道:“朋友,金毛獅王謝遜雙目已毀,你既要學他,便須學得到家些,今日先毀了你這對招子。我姓姚的上了你大當,若不是這位小兄弟識破,豈非不明不白的送了我朱大哥性命?”說著匕首向前一送,刀尖直抵他眼皮,又問:“你到底是甚麼人?為甚麼冒充金毛獅王?”那大漢怒道:“有種便一刀將我殺了。我開碑手胡豹是甚麼人?能受你逼供麼?”

朱長齡“哦”的一聲,道:“開碑手胡豹!嗯,你是崆峒派。”胡豹大聲道:“天下各門各派,都知朱長齡要為張翠山報仇,常言道得好:先下手為強,後下手遭殃。”姚清泉喝道:“你這人恁地惡毒!”匕首一低,便往他心口刺去。朱長齡左手探出,一把抓住他手腕,說道:“二弟,且慢,倘若他真是謝大俠,咱們哥兒倆可是萬死莫贖。”姚清泉道:“張兄弟已說得明明白白。大哥你若三心二意,決斷不下,眼前大禍可就難以避過。”朱長齡搖搖頭道:“咱們寧可自己身受千刀,決不能錯傷了張恩公的義兄一根毫毛。”

張無忌道:“朱伯伯,這人決不是我的義父。我義父外號叫作‘金毛獅王’,頭髮是黃的。這人卻是黑頭髮。”朱長齡沉吟半晌,點了點頭,攜著他手,道:“小兄弟,你跟我來。”兩人走出石室,再出了石洞,直到山坡後一座懸崖之下,並肩在一塊大石上坐下。朱長齡道:“小兄弟,這人倘若不是謝大俠,咱們自然非殺了他不可,但在動手之前,我須得心中確無半點懷疑,你說是不是?”

張無忌道:“你唯恐有甚失閃,確也應當。但這人絕非我義父,朱伯伯放心好了。”

朱長齡嘆了口氣,說道:“孩子,我年輕之時,曾上過不少人的當。今日我所以不肯還手,以致身受重傷,還是識錯了人之故。一錯不能再錯,此事幹系重大,我死不足惜,卻無論如何,須得維護你和謝大俠的平安。我本該問明白謝大俠到底身在何處,方能真正放心,可是這件事我卻又不便啟口。”張無忌心下激動,道:“朱伯伯,你為了我爹爹和義父,把百萬家產都毀了,自己又受了這等重傷,難道我還有信你不過的?我義父的情形,你便不問,我也要跟你說。”於是將父母和謝遜如何飄流到冰火島上、如何一住十年、如何三人結筏回來的種種情由,一一說了,其中一大半經過是他轉從父母口中得知,但也說得十分明白。

朱長齡反覆仔細盤問,將張無忌如何在冰火島上學武、如何送楊不悔西來、如何在崑崙三聖坳遭難等情,全都問得明白,聽得張無忌所言確無半點破綻,這才真的相信了,長長舒了口氣,仰天說道:“恩公啊恩公,你在天之靈,祈請明鑑:朱長齡須當竭盡所能,撫養無忌兄弟長大成人。只是強敵環伺,我武藝低微,實在未必挑得起這副重擔,萬望恩公時加佑護。”說罷跪倒在地,向天叩頭。張無忌又是傷心,又是感激,跟著跪下。朱長齡站起身來,說道:“現下我心中已無半分疑惑。唉!少林、峨嵋、崑崙、崆峒,哪一派不是人多勢眾,武功高強?小兄弟,先前我決意拚了這條老命,殺得仇人一個是一個,以報令尊的大恩。但今日撫孤事大,報仇尚在其次。只是大地茫茫,卻到何處去避這場大難?連我這等偏僻之極的處所,他們也都找上來了,哪裡另有更加偏僻的所在?”他頓了一頓,又道:“謝大俠孤零零的獨處冰火島上,這幾年的日子,想來也甚慘。唉,這位大俠對恩公恩嫂如此高義,我但盼能見他一面,死亦甘心。”張無忌聽他說到義父孤零零的在冰火島受苦,極是難過,心念一動,衝口說道:“朱伯伯,咱們一起到冰火島去,好不好?我在島上過的日子何等快活,但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