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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1部分

字:“張無忌埋經處”。

他在練功之時,每日裡心有專注,絲毫不覺寂莫,這一日大功告成,心頭登時反覺空虛,兼之神功既成,膽氣登壯,暗想:“此時朱伯伯便要再來害我,我也已無懼於他,不妨去跟他說說話。”於是彎腰向洞裡鑽去。他進來時十五歲,身子尚小,出去時已是二十歲,長大成人,卻鑽不過那狹窄的洞穴了。他吸一口氣,運起了縮骨功,全身骨骼擠攏,骨頭和骨頭之間的空隙縮小,輕輕易易的便鑽了過去。

朱長齡依在石壁上睡得正酣,夢見自己在家中大開宴席,廝役奔走,親朋曲奉,好不威風快活,突覺肩頭有人拍了幾下,一驚而醒,睜開眼來,只見一個高大的人影站在面前。朱長齡躍起身來,神智未曾十分清醒,叫道:“你……你……”

張無忌微笑道:“朱伯伯,是我,張無忌。”朱長齡又驚又喜,又惱又恨,向他瞧了良久,才道:“你長得這般高了。哼,怎的一直不出來跟我說話?不論我如何求你,你總是不理?”張無忌微笑道:“我怕你給我苦頭吃。”

朱長齡左手倏出,施展擒拿手法,一把抓住了他肩頭,厲聲喝道:“怎麼今天卻不怕了?”突然間掌心炙熱,不由自主的手臂一震,便鬆手放開,自己胸口兀自隱隱生痛,嚇得退開三步,呆呆的瞪著他,問到:“你……你……這是什麼功夫?”

張無忌練成了九陽神功之後,首次使用,竟有如此威力。朱長齡是一流高手,但被他神功一震之下,卻不得不撒掌松指。他眼見朱長齡如此狼狽驚詫,心中自是得意,笑道:“功夫還使得麼?”朱長齡心神未定,又問:“那……那是什麼功夫?”張無忌道:“是九陽神功吧。”朱長齡吃了一驚,問道:“你怎樣練成的?”張無忌也不隱瞞,便將如何替白猿治病、如何從它腹中取得經書、如何依法練習等事情一一說了。

這一番話只把朱長齡聽得又是妒嫉,又是惱怒,心想:“我在這絕峰之上吃了五年多難以形容的苦頭,你這小子卻練成了奧妙無比的神功。”他也不想只因自己處心積慮的害人,才落得如此,又全不感激對方給他採摘了五年多果子,每日不斷,才養活他直至今日,但覺這小子過於幸運,自己卻太過倒楣,實在不公道之至,當下強忍怒氣,笑吟吟的道:“那部九陽真經呢?給我見識一下成不成?”

張無忌心想:“給你瞧一瞧那也無妨,難道你一時三刻便記得了?”便道:“我已埋在洞內,明天拿來給你看罷。”朱長齡道:“你已長得這般高大,怎能過那洞穴?”張無忌道:“那洞穴也不太窄,縮著身子用力一擠,便這麼過來了。”朱長齡道:“你說我能擠過去麼?”張無忌點頭道:“明兒咱們一起試試,洞裡地方很大,老是呆在這個小小的平臺上,確乎不好受。”他想自己運功捏他肩膀、胸部、臀部各處骨骼,當可助他透過洞穴。

朱長齡笑道:“小兄弟,你真好,君子不念舊惡,從前我頗有對不起你之處,萬望你多多原諒。”說著深深一揖。張無忌急忙還禮,說道:“朱伯伯不必多禮,咱們明兒一起想法兒離開此處。”朱長齡大喜,問道:“你說能離開這兒麼?”張無忌道:“猿猴既能進出,咱們也便能夠。”朱長齡道:“那你為什麼不早出去?”

張無忌微微一笑,說道:“從前我不想到外面去,只怕給人欺侮,現下似乎不怕了,又想去瞧瞧我的太師傅、師伯師叔他們。”

朱長齡哈哈大笑,拍手道:“很好,很好!”退後了兩步,突然間身形一晃,“啊喲”一聲,踏了個空,從懸崖旁摔了下去。

他這一下樂極生悲,竟然有此變故,張無忌大吃一驚,俯身到懸崖之外,叫道:“朱伯伯,你好嗎?”只聽下面傳來兩聲低微的呻吟。張無忌大喜,心道:“幸好沒直摔下去,但怕已受了傷。”聽呻吟之聲相距不過數丈,凝神看時,原來懸崖之下剛巧生著一株松樹,朱長齡的身子橫在樹幹之上,一動不動。張無忌瞧那形勢,躍下去將他抱上懸崖,憑著此時功力,當不為難,於是吸一口氣,看準了那根如手臂般身出的枝幹,輕輕躍下。

他足尖離那枝幹尚有半尺,突然之間,那枝幹竟倏地墮下,這一來空中絕無半點借力之處,饒是他練成了絕頂神功,但究竟人非飛鳥,如何能再飛上崖來?心念如電光般一閃,立時醒悟:“原來朱長齡又使奸計害我,他扳斷了樹枝,拿在手裡,等我快要著足之時,便鬆手拋下樹枝。”但這時明白已然遲了,身子筆直的墮了下去。

朱長齡在這方圓不過十數丈的小小平臺上住了五年多,平臺上的一草一木、一沙一石,無不爛熟於胸,他在黑暗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