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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1部分

張無忌折了兩根枝條作為夾板,替猴兒續上腿骨,找些草藥,嚼爛了給它敷在傷處。雖然幽谷之中難覓合用的草藥,所敷的不具靈效,但憑著他的接骨手段,料得斷骨終能續上。那猴兒居然也知感恩圖報,第二日便摘了許多鮮果送給他,十多天後,斷腿果然好了。

谷中日長無事,他便常與那猴兒玩耍,若不是身上寒毒時時發作,谷中日月倒也逍遙快活。有時他見野山羊走過,動念想打來烤食,但見山羊柔順可愛,終究下不了手,好在野果潭魚甚多,食物無缺。過得幾天,在山溝裡捉到幾隻雪雞,更是大快朵頤。

如此過了一月有餘。一天清晨,他兀自酣睡未醒,忽覺有隻毛茸茸的大手在臉上輕輕撫摸。他大吃一驚,急忙跳起,只見一隻白色大猿蹲在身旁,手裡抱著那隻天天跟他玩耍的小猴。那小猴吱吱喳喳,叫個不停,指著大白猿的肚腹。張無忌聞到一陣腐臭之氣,見白猿肚上膿血模糊,生著一個大瘡,便叫道:“好,好!原來你帶病人瞧大夫來著!”大白猿伸出左手,掌中託著一枚拳頭大小的蟠桃,恭恭敬敬的承上。

張無忌見這蟠桃鮮紅肥大,心想:“媽媽曾講故事說,崑崙山有位女仙王母,每逢生日便設蟠桃之宴,宴請群仙。西王母未必真有,但崑崙山出產大蟠桃想是不假。”笑著接了,說道:“我不收醫金,便無仙桃,也給你治瘡。”伸手到白猿肚上輕輕一掀,不禁一驚。

原來那白猿腹上的惡瘡不過寸許圓徑,可是觸手堅硬之處,卻大了十倍尚且不止。他在醫書上從未見識得有如此險惡的疔瘡,倘若這堅硬處盡數化膿腐爛,只怕是不治之症了。他按了按白猿的脈搏,卻無險象,當下撥開猿腹上的長毛,再看那疔瘡時,更是一驚,只見肚腹上方方正正的一塊凸起,四邊用針線縫上,顯是出於人手,猿猴雖然聰明,決不可能用針線。再細察疔瘡,知是那凸起之物作崇,壓住血脈執行,以致腹肌腐爛,長久不愈,欲治此瘡,非取出縫在肚中之物不可。

說到開刀治傷,他跟胡青牛學得一手好本事,原是輕而易舉,只是手邊既無刀剪,又無藥物,那可就為難了,略一沉思,舉起一塊岩石,奮力擲在另一塊岩石之上,從碎石中撿了一片有鋒銳凌角的,慢慢割開白猿肚腹上縫補過之處。那白猿年紀已是極老,頗具靈性,知道張無忌給它治病,雖然腹上劇痛,竟強行忍著,一動也不動。張無忌割開右邊及上端的縫線,再斜角切開早已聯結的腹皮,只見它肚子裡藏著一個油布包裹。這一來更覺奇怪,這時不及察視包裹,將油布包放在一邊,忙又將白猿的腹肌縫好。手邊沒有針線,只得以魚骨做針,在它腹皮上刺下一個個小孔,再將樹皮撕成細絲,穿過小孔打結,勉強補好,在創口敷上草藥。忙了半天,方始就緒。白猿雖然強壯,卻也是躺在地下動彈不得了。

張無忌洗去手上和油布上的血跡,開啟包來看時,裡面原來是四本薄薄的經書,只因油布包得緊密,雖長期藏在猿腹之中,書頁仍然完好無損。書面上寫著幾個彎彎曲曲的文字,他一個也不識得,翻開來一看,四本書中盡是這些怪文,但每一行之間,卻以蠅頭小楷寫滿了中國文字。

他定一定神,從頭細看,文中所記似是練氣運功的訣竅,慢慢詠讀下去,突然心頭一震,見到三行背熟了的經文,正是太師傅和俞二伯所授的《武當九陽功》的文句,但有時與太師傅與俞二伯所傳卻又大有歧義。

他心中突突亂跳,掩卷靜思:“這到底是什麼經書?為什麼有武當九陽功的文句?可是又與武當本門所傳的不盡相同?而且經文更多了十倍也不止?”

想到此處,登時記起了太師傅帶自己上少林寺去之時所說的故事:太師傅的師父覺遠大師學得《九陽真經》,圓寂之前背誦經文,太師傅、郭襄女俠、少林派無色大師三人各自記得一部份,因而武當、峨嵋、少林三派武功大進,數十年來分庭抗立禮,名震武林。“難道這便是那部給人偷去了的九陽真經?不錯,太師傅說,那九陽真經是寫在愣伽經的夾縫之中,這些彎彎曲曲的文字,想必是梵文的愣伽經了。可是為什麼在猿腹之中呢?”

這部經書,確然便是九陽真經,至於何以藏在猿腹之中,其時世間已無一人知曉。

原來九十餘年之前,瀟湘子和伊克西從少林寺藏經閣中盜得這部經書,被覺遠大師直追到華山之巔,眼看無法脫身,剛好身邊有隻蒼猿,兩人心生一計,便割開蒼猿肚腹,將經書藏在其中。後來覺遠、張三丰、楊過等搜尋瀟湘子、伊克西二人身畔,不見經書,便放他們帶同蒼猿下山(請參閱《神鵰俠侶》)。九陽真經的下落,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