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依兄弟愚見,這姓趙妖女武功怪異,想是她借力打力,以龍頭大哥的鐵棒,盪開了宋兄弟手中長劍。混亂中雙方不察,致起誤會。”張無忌心下暗贊:“這陳友諒果然厲害,他不見當時情景,卻猜了個八九不離十。”只聽史火龍道:“此話極為有理,兩位兄弟,大家都是為本幫效力,不必為此小事傷了兩家和氣。”掌棒龍頭氣憤憤的道:“就算他……”陳友諒不待他說完,便即插口道:“宋兄弟,龍頭大哥德高望重,就算責備你錯了,也當誠心受教。你快向龍頭大哥賠罪。”宋青書無奈,只得上前施了一禮,說道:“龍頭大哥,適才小弟多有得罪,還請原恕則個。”那掌棒龍頭滿腔怒氣,給堵住了發作不出,只得哼了一聲,道:“罷了!”陳友諒的話似乎是委屈了宋青書,其實他說趙敏“以龍頭大哥的鐵棒,盪開了宋兄弟手中長劍”,又說“龍頭大哥德高望重,就算責備錯你了,也當誠心受教”,都是在派掌棒龍頭的不是,丐幫中諸長老都聽了出來。但陳友諒近來是幫主跟前一個大大的紅人,史火龍對他言聽計從,眾人也就沒甚麼話說。史火龍道:“陳兄弟,適才前來搗亂的小妖女,是汝陽王的親生愛女。魔教是朝廷的對頭,怎麼咱們說到魔教的小魔頭張無忌,他媽的這小妖女反而為他出頭?”陳友諒沉吟未答,掌缽龍頭道:“我見那韃子郡主眼淚汪汪的,神色十分氣憤。陳兄弟咒的是魔教教主,那韃子郡主卻像是聽到旁人咒他父兄一般,實令人大惑不解。”宋青書道:“啟稟幫主:此中情由,屬下倒也知道。”史火龍道:“宋兄弟你說。”宋青書道:“魔教雖然跟朝廷作對,但這個郡主小妖女卻迷上了張無忌,恨不得嫁了他才好,因此一力護著他。”
丐幫群豪聽了此言,都“啊”的一聲,人人頗出意外。張無忌在巨鼓中聽得清楚,心中也是怦怦亂跳,腦中只是自問:“是真的麼?是真的麼?”趙敏轉過頭來,雙目瞪視著她。鼓中雖然陰暗,但張無忌目光銳敏,藉著些些微光,已見到她眼中流露出柔情無限,不禁胸口一熱,抱著她的雙臂緊了一緊,便想往她櫻唇上吻去,突然間想起殷離慘死之狀,一番柔情登時化作仇恨,右手抓著她手臂使勁一捏。他這一捏雖非出以全力,趙敏卻已然抵受不住,只覺眼前一黑,痛得幾欲暈去,忍不住便要學殷離那樣罵了出來:“你這狠心短命的小鬼。”總算她竭力自制,沒有出聲,淚水卻已撲簌簌的流了下來,一滴滴的都流在張無忌手背之上,又沿著手背流上了他衣襟。張無忌心下剛硬,毫不理睬。但聽得陳友諒問道:“你怎知道?當真有這等怪事?”宋青書恨恨的道:“張無忌這小子相貌平平,並無半點英俊瀟灑之處,只是學到了魔教的邪術,善於迷惑女子,許多青年女子便都墮入了他的彀中。”執法長老點頭道:“不錯,魔教中的淫邪之徒確有這項採花的法門,男女都會。峨嵋派的女弟子紀曉芙,就因中了魔教楊逍的邪術,鬧得身敗名裂。張無忌的父親張翠山,也是被白眉鷹王之女的妖法所困。那韃子郡主必是中了這小魔頭的採花邪法,因而失身於他,木已成舟,生米煮成熟飯,便自甘墮落而不能自拔了。”丐幫群豪一齊點頭稱是。傳功長老義憤填膺,說道:“這等江湖上的敗類,人人得而誅之,否則天下良家婦女的清白,不知更將有多少喪在這小淫賊之手。”史火龍伸出舌頭,舐舐嘴唇,笑道:“他媽的,張無忌這小淫賊倒是豔福不淺!”張無忌只氣得混身發顫,他迄今仍是童子之身,但自峨嵋派滅絕師太起,口口聲聲罵他是淫賊的,已數也數不清了,當真是有冤無處訴。至於說趙敏失身於己、木已成舟云云,更不知從何說起,想到此處,突然一驚:“趙姑娘和我相擁相抱的躲在這裡,萬萬不能讓他們發覺,否則的話,更加證實了這不白之誣。”只聽傳功長老又道:“峨嵋派周芷若姑娘既落在這淫賊手中,想必貞潔難保。宋兄弟,此事你也不必放在心上,咱們必然助你奪回愛妻,決不能讓紀曉芙之事重見於今日。”執法長老道:“大哥此言甚是。武當派當年庇護不了殷梨亭,今日自也庇護不了宋青書。宋兄弟投入本幫,咱們若不給他出這口氣,不助他完成這番心願,他好好的武當派掌門傳人,何必到本幫來當一名六袋弟子?”
丐幫群豪大聲鼓譟,都說誓當宰了張無忌這淫賊,要助宋青書奪回妻子。趙敏將嘴湊到張無忌耳邊,輕輕說道:“你這該死的小淫賊!”這一句話似嗔似怒,如訴如慕,說來嬌媚無限,張無忌只聽得心中一蕩,霎時間意亂情迷,極是煩惱:“倘若她並非如此奸詐險毒,害死我的表妹,我定當一生和她長相廝守,甚麼也不顧得了。”只聽得宋青書含含糊糊的向群丐道謝。執法長老又問:“那淫賊如何迷姦韃子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