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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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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無忌聽得“遠征明教未返”六字,暗暗吃驚,果然宋遠橋等在歸途中也遇上了阻難。

只聽空相長嘆一聲,道:“如此說來,武當派也和我少林派一般,今日難逃此劫了。”那道人不明其意,說道:“敝派事務,現由谷虛子師兄主持,小道即去通報,請他出來參見大師。”空相道:“谷虛道長是哪一位的弟子?”那道人道:“是俞三師叔門下。”空相長眉一軒,道:“俞三俠手足有傷,心下卻是明白,老僧這幾句話跟俞三俠說了罷。”那道人道:“是,謹遵大師吩咐。”轉身入內。

那空相在廳上踱來踱去,顯得極是不耐,時時側耳傾聽,當是擔心敵人攻上山來。過不多時,那道人快步出來,躬身說道:“俞三師叔有請。俞三師叔言道,請大師恕他不能出迎之罪。”這時那道人的神態舉止比先前更加恭謹,想是俞岱巖聽得‘空’字輩的少林僧駕臨,已囑咐他必須禮貌十分周到。空相點了點頭,隨著他走向俞岱巖的臥房。

張無忌尋思:“三叔伯四肢殘廢,耳目只有加倍靈敏,我若到他窗外竊聽,只怕被他發覺。”走到離俞岱巖臥房數丈之處,便停住了腳步。

過了約莫一盞茶時分,那道人匆匆從俞岱巖房中出來,低聲叫道:“清風、明月!到這邊來。”兩名道童答應了。

張無忌在武當山上住過數年,那知客道人是俞蓮舟新收的弟子,他不相識,卻識得清風、明月兩個道童,知道俞岱巖有時出來,便坐了軟椅由道童抬著行走。見二童走向放軟椅的廂房,悄悄跟隨在後,一等二童進房,突然叫道:“清風、明月,認得我麼?”

二童嚇了一跳,凝目瞧張無忌時,依稀有些面熟,一時卻認不出來。張無忌笑道:“我是無忌小師叔啊,你們忘了麼?”二童登時憶起舊事,心中大喜,叫道:“啊,是小師叔,你回來啦!你的病好了?”三個人年紀相若,當年常在一處玩耍。

張無忌道:“清風,讓我來假扮你,去抬三師伯,瞧他知不知道。”清風躊躇道:“這個……不大好罷!”張無忌道:“三師伯見我病癒歸來,自是喜出望外,高興還來不及,哪裡會責罵於你?”二童素知自張三丰以下,武當六俠個個對這位小師叔極其寵愛,他病癒歸山,那是天大的喜事,他要開這個小小的玩笑,逗俞岱巖病中一樂,自是無傷大雅。明月笑道:“小師叔怎麼說,就怎麼辦罷!”清風當下笑嘻嘻的脫下道袍、鞋襪,給他換上了。明月替他挽起個道髻。片刻之間宛然便是個小道童。

明月道:“你要冒充清風,相貌不象,就說是觀中新收的小道童,清風跌跛了腿,由你去替他。”張無忌笑道:“好極了……”那道人在房外喝罵:“兩個小傢伙,嘻嘻哈哈的搗什麼鬼,半天不見人過來。”張無忌和明月伸了伸舌頭,抬起軟椅,徑往俞岱巖房中。

兩人扶起俞岱巖坐入軟椅。俞岱巖臉色極是鄭重,也沒留神抬他的道童是誰,說道:“到後山小院,見祖師爺爺去!”明月應道:“是!”轉過身去,抬著軟椅前端,張無忌抬了後端。俞岱巖只瞧見明月的背影,更瞧不見張無忌。空相隨在軟椅之側,同到後山。那知客道人不得俞岱巖召喚,便不敢同去。

張三丰閉關靜修的小院在後山竹林深處,修篁森森,綠蔭遍地,除了偶聞鳥語之外,竟是半點聲息也無。明月和張無忌抬著俞岱巖來到小院之前,停下軟椅。俞岱巖正要開聲求見,忽聽得隔門傳出張三丰蒼老的聲音道:“少林派那一位高僧光臨寒居,老道未克遠迎,還請恕罪。”呀的一聲,竹門推開,張三丰緩步而出。空相臉露訝色,他聽張三丰竟知來訪的是少林僧人,大感詫異,但隨即料想必是那知客道人遣已先行稟報。俞岱巖卻知師父武功越來越是精深,從空相的腳步聲中,已可測知他的武學門派、修為深淺。

張無忌的內功遠在空相之上,由實反虛,自真歸樸,不論舉止、眼光、腳步、語聲,處處深藏不露,張三丰反聽不出來。他見太師父雖然紅光滿面,但須眉俱白,比之當年前分手之時,著實已蒼老了幾分,心中又是歡喜,又是悲傷,忍不住眼淚便要奪眶而出,急忙轉過頭去。

空相合十說道:“小僧少林空相,參見武當前輩張真人。”張三丰合十還禮,道:“不敢,大師不必多禮,請進說話。”五個人一起進了小院。但見板桌上一把茶壺,一隻茶杯,地下一個蒲團,壁上掛著一柄木劍,此外一無所有。桌上地下,積滿灰塵。

空相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