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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9部分

這般幫著自己。衛天望給他這雙眼一瞪,一張鐵青的臉更加青了,冷冷的道:“尊駕是誰?”那人竟不理他,對郭襄道:“姑娘,你叫甚麼名字?”郭襄道:“我姓郭,單名一個襄字。”那人鼓掌道:“啊,當真有眼不識泰山,原來便是四海聞名的郭大姑娘。令尊郭靖郭大俠,令堂黃蓉黃女俠,除了無知無識之徒、不明好歹之輩,江湖上誰人不知,哪人不曉?他二人文武雙全,刀槍劍戟,拳掌氣功,琴棋書畫,詩詞歌賦,無一不是凌駕古今,冠絕當時。哈哈,偏有一干妄人,竟爾不知他二位響噹噹的名頭。”郭襄心中一樂:“原來你躲在石亭頂上,早聽到了我和這三人的對答。看來你也不知我爹孃是何等樣人。我行二,卻叫我郭大姑娘,又說我爹爹會得琴棋書畫、詩詞歌賦,真是笑話奇談了。”笑問:“那你叫甚麼名字啊?”

那人道:“我姓何,名字叫作‘足道’。”郭襄笑道:“何足道!何足道哉?這個名字倒謙遜得很。”何足道說道:“比之天甚麼、地甚麼的大言不慚、妄自尊大的小子,區區的名字還算不易令人作嘔。”何足道一直對衛天望等三人不絕口的冷嘲熱諷。那三人見他壓破亭頂而下,顯非尋常,初時尚且忍耐,要瞧瞧這個白衣怪客到底是甚麼來歷。但聽他言語愈來愈刻薄,衛天望再也按捺不住,反手一掌,便往他左頰打去。何足道頭一低,從他手臂底下鑽過。衛天望只覺左腕上微微一麻,手中持著的短劍已給他挾手奪去。衛天望搶奪郭襄的短劍之時,身法奇快,令人無法看清,但何足道這一下卻是飄然而過,輕描淡寫的便將短劍隨手取了過來,身法手勢,均無甚麼特異之處。衛天望一驚,搶步而上,出指如鉤,往他肩頭抓落。何足道斜身略避,這一抓從他身側擦過。潘天耕和方天勞突然間倒躍出亭。衛天望左拳右掌,風聲呼呼,霎時之間打出了七八招。何足道左閃右避,竟連衣角也沒給帶到半點。他手中捧著短劍。對敵人猶如暴風驟雨般的拳招始終不招不架,只微微一側身,衛天望的拳招便即落空。

郭襄限於年歲,武功雖不甚精,但她親友中不少是當世第一流的武學高手,見識是極高的,見何足道舉重若輕,以極巧妙身法,閃避極剛猛敵招,這等武功身法另成一家,和中土各家各派著名的武學均自不同,不由得越看越奇。衛天望連發二十餘招,兀自不能逼得對方出手,猛地一聲低嗥,拳法忽變,出招遲緩,但拳力卻凝重強勁。郭襄站在亭中,漸覺拳風壓體,於是一步步的退到亭外。這時何足道也不敢再只閃避而不還招,將短劍插入腰帶,雙足穩穩站定,喝道:“你會硬功,難道我便不會麼?”待衛天望雙掌推到,左手反擊一掌,以硬功對硬功,砰的一聲,衛天望身子一晃,倒退了兩步。何足道卻站在原地不動。衛天望自恃外門硬功當世少有敵手,豈知對方硬碰硬的反擊,毫不借勢取巧,竟以硬功將自己震退。他心中不服,吸一口氣,大喝一聲,又是雙掌劈出。何足道也是一聲猛喝,反擊一掌,喀喇喇響聲過去,只震得亭子頂上的破洞中泥沙亂落。衛天望退了四步,方始拿樁站住。他對了這兩掌後,頭髮蓬亂,雙睛突出,模樣甚是可怖,雙手抱著丹田,呼呼呼的運了幾口氣,胸口凹陷,肚脹如鼓,全身骨節格格亂響,一步步的向何足道緩緩走來。

何足道見了他這等聲勢,便也不敢怠慢,調勻真氣,以待敵勢。衛天望走到離敵人身前四五尺之處,本該發招,可是仍不停步,又向前走了兩步,直到兩人面對而立,幾乎呼吸相接,這才雙掌驟起,一掌擊向敵人面門,另一掌卻按向對方小腹。這一次他雙掌錯擊,要令對手力分而散。招勢掌力,俱是凌厲已極。何足道也是雙掌齊出,交叉著左掌和他左掌相接,但掌力之中卻分出了一剛一柔。衛天望只覺擊向對方小腹的一掌如打在空處,擊他面門的右掌卻似碰到了銅牆鐵壁,甫覺不妙,猛地裡一股巨力撞來,已將他身子直送出石亭之外。這一下仍是硬碰硬的以力對力,力弱者傷,中間實無絲毫迴旋餘地,不論衛天望拿樁站定,或是一交摔倒,他自己的掌力反擊回來,再加上何足道的掌力,定須迫得他口噴鮮血。潘天耕和方天勞齊聲叫道:“出手!”兩人同時躍起,分別抓住衛天望的手臂向上急提,這才消去了何足道剛猛的掌力。衛天望雖未受傷,但五臟翻動,全身骨骼如欲碎裂,一口氣緩不過來,登時委頓不堪。那紅臉矮子方天勞見師弟吃了這般大的苦頭,暗自驚怒,臉上仍是笑嘻嘻的說道:“閣下掌力之強,真乃世所少見,佩服佩服。”

郭襄心想:“說到掌力的剛猛渾厚,又有誰能及得爹爹的降龍十八掌?你們這崑崙三聖僻處荒山,井底觀天,夜郎自大,總有一日叫你們見識見識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