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什麼?他老了嗎?他真的如她所說,愛美人勝過愛江山嗎?怎麼可能?男兒志在天下,豈能被兒女私情葬送一切?朵朵上邪試圖收緊雙手,可那能力戰群雄不畏縮的手居然隱隱地發著抖……最終還是放開了。朵朵上邪苦笑,她還真是說對了,他真的殺不了她。
蘇縵兒軟倒在地上,大口大口地喘著氣,面色漲紅,手不停地順著胸口,卻不料,一個東西毫無預警地從懷裡掉了出來,那是一個香囊,一個繡著荷花的香囊。蘇縵兒突地一怔,想趁朵朵上邪不注意重新收起來。
然而,一隻麥色的大手先她一步,搶在手裡,朵朵上邪蹲下身,仔細端詳著香囊,並沒有發現什麼異常,香囊裡,也沒有字條還是什麼秘密,只有一撮草。朵朵上邪疑惑,沒秘密的東西她也緊張?緊張的東西怎麼可能沒秘密?朵朵上邪看著蘇縵兒強裝鎮定的眼,將那撮草取出,放在鼻子下細細地聞,越聞眼裡的血絲越來越紅,越聞喉間的喉節上下竄動越來越厲害。
最後,朵朵上邪不怒反笑,“哈哈哈哈哈……”笑得一行溼潤的液體劃過兩頰,滴落在蘇縵兒的身前,都說男兒有淚不輕彈,只是未到傷心處。
蘇縵兒第一次看到這樣的朵朵上邪,有些不知所措,朵朵上邪狠辣,瘋狂,但卻對她從未如此過。
“哈哈哈哈哈哈……蘇縵兒,很好,你對我真的是用盡了心思了……難怪,難怪六年來我幾乎夜夜留寢縵紗宮寵幸你,你卻還無所出,什麼當年生完最後一胎損了元氣,都是假的,真正的原因是這個,你真是煞費苦心了。哈哈哈哈哈哈哈……···”朵朵上邪笑得猖狂,猛地站立起身,大步地走出了宮,一路狂笑。笑得好生淒涼,淒涼到蘇縵兒竟失了那份堅決。
蹙眉看著朵朵上邪遠離的背影,蘇縵兒不敢置信他就這樣走了。低頭望向地上那被仍還給她的香囊。靈雲草,長時間佩帶在身上有絕孕的功效。早在朵朵上邪對她施以強手那時,她便意識到孩子的問題。她不能懷上朵朵上邪的孩子,不能孕育出又一個西番後代,她不能讓她的孩子夾雜了父母的仇恨之中無所適從,你能留給自己一個走向光復東方國路上的重大牽絆。她只能用靈雲草,把一切可能發生的都變成決不可能,第一次,她這麼不希望有新的生命到來,若是以前……蘇縵兒漸漸闔上眼睛,進入自己的回憶中去……“砰……砰……”
,朵朵上邪的書房內,沒有一件東西是完好的,守在門外的宮女太監都知道,他們的王上,此時非常生氣,史無前例地暴怒,已經摔了整整一夜東西,而情況到現在仍然沒有好轉。
“砰……”又一聲,所有人面面相覷,大眼瞪小眼,最終還是低下頭龜縮原地。不難想象,是誰惹王上這麼生氣,這六年來,只有一次比一次更壯觀,誰讓他們的王上喜歡上的是亡國的皇后呢!當時王上力排眾議,甚至斬殺了好幾個大臣,用強硬的手段堅決立了蘇縵兒為後,可是萬千寵愛給了一個女人,那個女人卻每每讓王上憤怒到御書房砸東西。
御書房內的朵朵上邪,單手緊緊捏著花瓶,蹲坐在地上,背倚著金光燦爛的龍椅,瞪著無神的眼睛看著地面,發呆!任誰也想象不出一代梟雄居然也有如此脆弱的時候。令朵朵上邪感到最可笑的是,他的傷心,他的痛苦,不是來自蘇縵兒不願懷上他一直期待的子嗣,而是她不惜以命來阻止懷上龍裔!靈雲草,長時間佩帶身上不僅絕孕,甚至眼中危害身體,減短壽命。為了恨他,甚至不惜生命,這六年,甚至這二十幾年,他在她心中,從來都不存在。她可以選擇任何一種方式恨他,處心積慮想殺他都可以,為什麼偏得要走最傻的一條路,她難道不知道他是將她捧在手心裡疼嗎?還是她覺得虐待自己會讓他更痛苦?她還真是抓住了他的弱點了。
朵朵上邪把花瓶放在身側,沒有砸下去,而是無力地靠著御案桌坐在地上,雙眼閉著,臉色緊繃。看著那麼冰冷,卻又那麼無奈。
“父王,兒臣有關於東方瑾東方璇的訊息稟告!”正當朵朵上邪煩到心底發痛之際,朵朵陌的聲音在御書房外響起。
朵朵上邪猛地睜開眼,闃黑的瞳眸恢復到了往日的冷靜,站了起來,理了理身上的褶皺和髒汙,臉色如霜端坐在御案桌後的鎏金龍椅上。一切正常得恍若剛剛摔碎滿屋子瓷器的人,不是他,不曾發生過。
朵朵陌望著滿地狼藉,不用想也知道是怎麼回事,除了蘇縵兒那女人,沒有人能讓他父王能發這麼大的脾氣。真不知道那女人有什麼好,竟然能媚惑父王至此。
“抓到東方瑾東方璇了?”朵朵上邪冷眼掃過朵朵陌,聲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