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鎮子距離帝都已經有一百多里,遠離了帝都,胡克等人都明顯的鬆了口氣,只是陳道臨自己卻彷彿沒有什麼變化,晚上休息的時候,他只是將胡克叫到了自己的房間裡交談了一會兒,然後就把自己一個人關在了房間裡。
第二天一早上路的時候,教會的兩個人意外的發現,隊伍裡少了一個人。胡克船長已經不見了蹤影。
不等別人表達疑惑,陳道臨就若無其事的擺擺手:“我派了他出去辦事情,我們不用等他,直接上路就好了。”
蒙託亞謹記了教宗的話並沒有多問什麼,依然勤勤懇懇的騎馬走在隊伍最前面。而那個阿德則皺眉思索了許久,才主動騎了一匹馬,在隊伍末尾取代了之前胡克船長的警戒工作。
又走了一天,陳道臨卻忽然下令隊伍修正了方向,轉向正北而行。
“呃?我們不是去西北麼?”阿德忍不住問了一句。
陳道臨橫了這個傢伙一眼:“我什麼時候說要去西北了?”
阿德一呆:“昨,昨天……你還說要去傳教。”
陳道臨揉了揉鼻子,毫不猶豫的回答:“你一定是聽錯了!”
女神在上,做人不能這麼無恥吧!
阿德無奈的瞪著陳道臨。
陳道臨卻微微一笑,對阿德招了招手:“你過來。”
“嗯?”阿德一臉茫然的走近了幾步。
陳道臨盯著他上上下下看了好一會兒,皺眉道:“把你的袍子脫下來。”
阿德一呆。陳道臨卻皺眉道:“猶豫什麼,讓你脫外套又不是讓你脫內褲,這裡光天化日朗朗乾坤,難道我還會吃了你不成?”
阿德無奈,只好脫下了自己的牧師長袍,陳道臨卻一把搶了過去,抓在手裡,雙手一分,嗤的一聲就撕成了兩片。
“你……你幹什麼!!”阿德瞪大了眼睛。
“沒什麼,你的衣服太扎眼。”陳道臨淡淡道:“穿成這個樣子。你生怕別人不知道你是教會的牧師麼?”
阿德還想說什麼,一件衣服已經丟進了他的懷裡,拿起一看,頓時讓這位年輕的牧師大怒!
手裡的這件亞麻短衣,分明是那種僕從的角色穿的衣衫!阿德臉色一變,不滿的看著陳道臨:“達令哥下,我畢竟是教會的牧師,怎麼能穿這種下賤的僕從的衣衫……”
“咦?女神面前,不是應該人人平等麼?”陳道臨摸了摸鼻子。懶洋洋道。
阿德雖然年輕,但畢竟也是教會培養出來的精英,叫他跟著達令陳當隨從倒也罷了,但是讓他做僕役。卻是萬萬不能忍的,正要再抗辯幾句,陳道臨已經淡淡道:“我不知道教宗和你說了什麼,但是現在你跟著我出來。就要聽我的命令。還有,我警告你一遍,以後別在我面前張口神殿閉口教宗。我們這趟出來要隱瞞身份,你生怕別人不知道你是神職人員麼?若是壞了大事,這責任你絕對承擔不了。你若是覺得自己做不來,很簡單,現在掉頭回帝都去吧。”
阿德面色難看,不過旁邊的蒙託亞卻忽然走了過來,定睛看著陳道臨,緩緩道:“真的要這樣麼?達令……阿德年輕,縱然有些性子,你也不必這麼折辱他……”
陳道臨“哈哈”大笑幾聲,反而惡狠狠的反瞪著蒙託亞:“折辱?蒙託亞,難道穿上一件僕從的衣衫,對你們而言就是侮辱了?”
不等蒙託亞再說什麼,陳道臨已經冷冷道:“你們張口閉口就是忠誠,虔誠……可是真正的教義在你們心中難道就是狗屁麼?教義上寫的清清楚楚,女神面前人人平等。可是你看看,不過是讓你們穿一件僕從的衣服,就覺得自己受到侮辱了?你們打內心深處已經把自己當成了高高在上的老爺,當成了高高在上的特權了。你們已經本能的認定了自己比其他的信徒要高貴,認為自己就應該受到其他信徒的供養,高高在上?哼,看看教會里現在那些大主教們,錦衣玉食不算,就連睡覺都要有漂亮的神僕侍寢,這日子過的簡直比那些貪官汙吏還舒坦。一個一個比豬還肥,比豬還蠢!難道你們不知道,你們這樣,正是皇室最最期待看到的?看著一個原來還可能對自己造成威脅的大敵,退化墮落變成一頭頭只知道享受的傲慢愚蠢的蠢豬,簡直是大快人心!哼!口口聲聲的說自己是女神最忠誠的僕人,可實際上一個個都把自己當成大爺。再這麼下去,不出幾十年,不用別人動手,光明神殿自己就該把自己玩死了!”
這一番話說得阿德面紅耳赤,忍不住握緊了雙拳,似乎幾次想爆發駁斥,可偏偏卻一個字也說不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