復一臉平靜溫和的男子,眼眶驀地一熱,她咬唇自床上站了起來,糾結的雙手僵硬地糾緊自己的裙襬,吶吶道:
“澤華……對不起……”是她太魯莽,以至於失了冷靜。
趙德芳靜靜地看著她“為什麼道歉?”
“我……我今天說了很多不該說的話,”一開言,淚急落,芄蘭急急抹去,仰著頭小心翼翼地看著他,哽聲道,“所以你生氣了,是不是?我、我跟你道歉,你不要不理我……”整整三個時辰,他一直就用他那冰冷的背對著她,留她在身後恐慌不已卻又無計可施。
趙德芳心一緊,萬分憐惜地攬她入懷,“我沒有生你的氣,我在生我自己的氣。”
再沒隱忍,芄蘭在他懷中輕泣出聲,雙臂環住他的腰身,啞聲道:“你生自己什麼氣?”他又沒做錯什麼。
長嘆一聲,他將下巴抵在她發頂,緩聲道:“氣我的懦弱,不肯勇敢面對,若是我早先向皇叔詢問清楚那晚所發生的一切,也不需你今日之舉,我甚至不知道母后的孩子……”
他氣息一滯,頓了頓後繼續,“你說那孩子不是父皇的,那麼定與皇叔有關係,但這兩個月來,皇叔與母后似乎從來沒有任何交集,母后痛失孩子,若是皇叔知情絕不可能不聞不問,所以——他不知道真相,對嗎?”
“對,他不知道,母后也不打算讓他知道,我今天——我今天是太沖動了,原本不該這樣,徒惹皇叔起疑。”
他澀然苦笑,“對此事我不知道要怎麼看待,所以我這兩個月未曾去看望母后一次,以至於完全不瞭解事情真相,若非你今天提出來,我不知道自己會逃避到什麼時候”,輕頓,他低聲問:“母后她……還好嗎?”
“她還好,只是有些瘦了。”
芄蘭退出他懷中,拉他一同坐在床邊,萬分認真地捧著他的臉,“澤華,你今天對皇叔說的那些話以後不許再說!”什麼一輩子不再踏進京城半步?趙光義若未曾對澤華多心也會被澤華這句話給激起心眼。
“我知道他自小疼你,但那是因為母后的關係,更何況他現在坐的位子還是從你這裡奪去的——你別說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