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得了信,知道六伯母要帶孫女出門,因此早早趕過來幫襯。
來往的人看到六房這個架勢,就知道他家有人要出門了,看起來還不是尋常串門子,不由得私下議論幾句,也有人上前跟顧宜同打聽。顧宜同也說不清楚,只說是六伯母要出遠門,眾人聽了,各有思量。不一會兒,訊息就傳出去了,等到文怡扶著祖母出門,打算上車時,九太太胡氏坐著平時串門用的青油小車趕到,滿臉是笑地朝她們打招呼:“喲,六伯母,您這是要上哪兒去呀?”
盧老夫人這些天正為她的變臉心煩,只淡淡地看了她一眼,丟下一句“有事出門”,便上了馬車。胡氏被她這句回答噎住,乾笑兩聲,裝作親切的模樣,笑著招手示意文怡過來。她是長輩,文怡不好學祖母一般甩她臉子,只好乖乖低頭過去了,站在胡氏車前,恭敬問:“九嬸有什麼吩咐?”
“吩咐沒有,我就是心裡擔心,才想著叫你來問一問。”胡氏嘆了口氣,拉過她的手,輕拍幾下,“我知道這些天莊子裡有些話不大好聽,六伯母也是為難,嘴長在人家臉上,人家說什麼,我們又有什麼法子呢?六伯母叫你出門避一避,也是件好事,就怕別人越發多心,覺得你們祖孫倆是心虛了,那可就糟透了!”
文怡抿了抿嘴,盯了她一眼,只覺得心中膩歪:難道那些流言能傳得那麼厲害,沒有九嬸一份功勞?這會子她裝什麼沒事人?!怕是在試探些什麼吧?
文怡雖然稟性寬厚,這時卻也不能忍下去了。那流言原本沒什麼要緊,只是太過語焉不詳了,不知情的人聽在耳裡,就容易誤會,如今若是胡氏認為自己猜到了“真相”,把流言越傳越烈,她在顧莊還能立足麼?還是應該及早撥亂反正才行!於是她便微笑道:“九嬸多心了,今兒出門是真的有事。前兒侄女的舅舅幫著相中一塊田地,聽說不錯,祖母有心要盤下來,又怕別人傳話不真切,才想著要親自去看一看。至於莊上的什麼流言,那都是外頭人傳的瞎話,可笑至極,侄女兒並不放在心上。”
胡氏的表情有些不自然,勉強笑道:“九丫頭的行事真是超凡脫俗了,對這些流言居然毫不在意……只是空穴來風,未必無因,女孩兒家,名聲還是很要緊的。”心中暗暗嘀咕:都是老十五多事,叫六房發了一筆橫財,如今居然真要買田地了,看來莊上的流言不是虛的。
文怡淡淡地道:“九嬸放心,那些流言,明眼人一聽就知道不對,只有閒著沒事幹的好事之人,方才會抓著不放,傳來傳去。”她抬眼輕輕一笑,“大伯祖母生病了,侄女兒也擔心得緊,只是她老人家要靜養,不肯見客,侄女兒也不好貿然上門打攪不是?不過她老人家心裡有數,想必是不會怪罪侄女兒的,只看二伯母送來的中秋節禮,就知道他們一家真個不在意侄女兒的失禮之處了。九嬸,您說侄女兒猜得對不對?”
九嬸聽得渾身不自在,但聽完之後,腦中靈光一閃,恍然大悟:是呀!如果九丫頭真的害得於老夫人生病,長房又怎會送厚禮過來?!只怕九丫頭不僅沒有害人生病,反而還有功呢!
她不由自主地頻頻點頭,但轉念一想,她又覺得不對:如果九丫頭有功,長房怎會一聲不吭?族裡也沒聽見傳言。想到於老夫人病後兩天就急急北上京城的文慧、文安姐弟,她又恍然大悟:說不定長房老太太的病因,九丫頭是真的知情,只不過長房不想她說出來,才要送一份重禮來封口的!
她自以為猜到了真相,忙要向文怡問個究竟,卻發現人早就不見了蹤影,連六房門前的馬車和僕人也都不見了,不由得尖聲問道:“人呢?!”跟車的丫環小心翼翼地道:“太太,六老太太方才叫九小姐回去呢,九小姐向您告辭來著,您沒聽見?可您明明點了頭……”
文怡坐在車中,一邊向祖母回報方才跟胡氏的對話內容,一邊抿嘴偷笑。盧老夫人卻毫無笑意,反而不滿地冷哼一聲:“先前她每次上咱們家說話,不過是炫耀一下自家的富貴,再打探咱們家是否還有油水可撈而已,沒想到如今越發長進了,連口德都顧不上修了!她孃家也是大戶人家,怎的養了個這樣愚笨的女兒出來?!若是性子寬厚些,倒也罷了,偏偏是個勢利愛財的,俗不可耐!聽見風就是雨,先前才說的話,回頭就自打了嘴巴,偏還覺得自己聰明,見人就誇口!雖說七房是庶支,娶媳婦沒那麼講究,可畢竟同姓一個顧字,做親也不該莽撞至此!她家二丫頭,也隨了她這個性子,明年出嫁後,還不知會惹什麼笑話呢!”
文怡見祖母生氣,擔心她會氣壞了身體,眼珠子一轉,便笑著轉移了話題:“方才孫女跟九嬸說話時,十五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