後,全體分成幾批人,遷往不同的地方,不得再留在康城生活。
這是京城通政司秘密向各地分司下達的指示,代表的是皇帝的意願。雖然朝廷仍未有旨意下來,官府與通政司的人也不曾將一干嫌犯押送監牢,但實際上早已派人監視著他們的一舉一動,提防其逃走。眼下之所以還未採取什麼行動,不過是想看一看,康王府諸人還隱藏著什麼後手而已。因為皇帝的意思,是要徹底剷除康王府的勢力。事實也證明,這些人確實留了一手。
文怡聽了柳東行的話,心裡有些不好受:“是我考慮不周了,出了個餿主意。”
柳東行忙道:“怎麼會呢?其實我覺得這法子不錯,只是老胡他們為聖上與朝廷辦事,顧慮更多,不願輕易饒恕康王府的人,也是為了殺雞儆猴,免得讓世人見了,誤以為只要能為朝廷立功,哪怕是謀逆大罪也能赦免。”
文怡嘆道:“是我想得太簡單了。胡先生的話也有道理,若是康王府的人犯了謀逆的大罪,只因為與舊日盟友鄭王有了私怨,做點事打擊報復一下,給朝廷帶來了好處,便能逃過罪責,對朝廷的威望也是有所損害的。”
柳東行笑道:“你只是想為我分憂罷了,出的主意也不算壞,即便有些不周全的地方,也不必妄自菲薄。事實上我已經跟老胡商量過了,讓康王府的人想辦法打聽青州錦南兩地境內的訊息,這法子是可行的,也不必讓他們知道通政司派到那裡去的人,更不需讓他們去尋找羅大哥等人的下落,只要他們能將鄭王大軍的動向以及糧草輜重的分佈等情報傳回來,便算他們立了一小功。至於他們截下來的糧食,既然是他們花了真金白銀買的,咱們也不會逼著他們將糧食運到東江中下游去,以免一個不慎,便宜了鄭王。但若他們能將軍糧捐給朝廷,想必聖上心裡的怒氣也能消去幾分吧?”
文怡呆了一呆,直直地看向他:“你是說……讓他們捐糧贖罪?”
柳東行微微一笑:“鄭王缺糧,其實朝廷大軍的糧草也不豐富。北疆大戰才結束幾個月,而先前又有過一回大旱。鄭太尉的大軍之所以遲遲未能出發,大概也是因為糧草籌集有困難吧?畢竟眼下還是冬天,京城所在的北方又不如南方產糧多。我在軍中聽說過一些鄭太尉的傳聞,只要康王府的人向他捐糧,哄得他高興了,他必會在御前為他們說一兩句好話的。那幾個罪魁禍首固然是逃不掉,但其餘人等未必就不能保住一條性命。”
文怡有些不解:“既如此,那胡先生為什麼又說……”
“老胡是真恨康王府的人。”柳東行道,“康王府那個王永泰,殺了不少通政司的兄弟,儘管王永泰已經死了,但其他人也是他的幫兇。要讓老胡饒過他們,那是難如登天。不過,事實上那群人裡已經有人透露了口風,說朝廷既然要派鄭太尉領兵南下平叛,那他們收羅些鄭太尉喜歡的古董字畫送上去,再附上一大筆銀子,說不定能勸動鄭太尉為他們說情。為了這事兒,康王府裡的名貴傢俱有不少在這兩日裡遭了殃,大概是他們打算拿去換些古董擺件回來吧?這些家奴,似乎早就將主人家的東西當成是自己的了。”
文怡皺皺眉:“這些人確實可惡,到了這一步,還不老實些,真真枉費了我的一片好意。”
柳東行笑道:“你的一番好意,其實都是為了我,也許還有幾分是為了秦雲妮和那幾個投了我們的王府舊奴,與那些人有什麼相干?其實,他們既然生了這樣的念頭,咱們也攔不住的,與其便宜了他們,倒不如順水推舟?”
文怡聽得有些糊塗:“你們為何攔不住?鄭太尉領兵南下,又不會到康城來見這些人。”
柳東行搖搖頭:“康王府的人脈可不僅僅是在康城而已。他們既說要賄賂鄭太尉,自然會有人幫他們將東西送到鄭太尉跟前。他們只是要保命,並不是要替鄭王求情,於大局無礙,鄭王不收白不收。至於最終能不能救下他們,那就得看他們的造化了。我勸老胡,也是為了這一點。橫豎是攔不住他們的,不如讓他們吐些血,也免得白費了兄弟們的一番心血。”
文怡問:“那胡先生最後是怎麼說的?”
“他說,若我們這邊有法子,就儘管去做。他是不會主動開口允諾些什麼的,但若康王府的人知錯能改,浪子回頭,願意為朝廷出力,他也沒理由攔著。”
文怡聽了,大大鬆了口氣:“這麼說,就跟咱們先前商量的差不多了?幸好沒出大差錯。我已經把事情跟那媳婦子說了,她明兒一大早就回王府後街去做說客。如果你們忽然跟我說,不能這麼做,我還真有些尷尬。”
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