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這是顧家的大小姐,從前在西山村時,就是大小姐買了我們家的房子,還賞了我們錢,我們才能上京城的你不記得了?娘還帶你去拜見過老夫人”
朱嘉逸哪裡記得?只是有個模模糊糊的印象罷了:“那是好幾年前的事了……”
文怡進來並不是為了敘舊的,無意就這個話題進行下去,便轉向文慧:“姐姐這是怎麼啦?也不打聲招呼,便衝過來了。”邊說還邊瞪了她一眼,“我知道姐姐是氣惱這宅子的門戶不夠嚴謹,隨便就放人進來了,我回頭必好生罵他們一頓若你不喜歡這宅子,咱們再上別處看看就是了。前頭已經備下了茶點,姐姐與我回去吃茶吧”說罷一手握住她的手腕,便要硬將她扯出門去。
文慧不肯動,掙了兩下,沒掙脫,有些氣惱地瞥了文怡一眼,便徑自對“總管”道:“瞧你的神色,我就知道自己沒認錯人。我認得丘總管,怎麼丘總管反倒忘了我呢?前年在京城,趙郡王府辦的花朝春宴,鄭王妃帶著世子也出席了,對的好花朝詩,得了滿堂彩呢。當時是我給王妃磨的墨,林侍讀家的小姐展的卷,丘總管不就跟在王妃身邊侍候?你當時還給我倒了一杯茶呢,怎麼才年餘功夫,丘總管就把我忘了個一乾二淨了?”
丘總管臉色微變,勉強擠出一個笑容來:“怎麼會?顧小姐美貌過人,任是誰見了,也不會忘的。”他話音剛落,一旁的鄭王世子也變了臉色,猛地轉頭向文慧看來,稍稍往後退了兩步。
文怡暗叫一聲不好。前年的花朝節,文慧還在京城意氣風發,當時她是跟鄭麗君同進同出的,任誰想起顧家小姐,都會跟鄭家大小姐聯絡到一起,而她兩人反目則是去年的事了,也不知道鄭王府的人遠在藩地,是否能得知。
文慧也想到了這一點,便面露怒容,冷哼道:“丘總管這話簡直是在戳我心窩子呢若是從前,我還能當得起你這句美貌過人,但如今……”又哼了一聲,也不取帕子,直接抬袖將臉頰上的粉大力擦去,側臉讓對方看,“你瞧瞧,我連相貌端正都算不上了,還有什麼臉說自己是美人呢”
她臉上的那道傷疤痕跡頗深,剛受傷時,便是破了相的,離開京城後,蔣氏愛女心切,又有給小兒子治傷的經驗,便尋了無數去疤的良藥來給她治傷。文慧雖不在乎,但為了不讓母親傷心,便由得她去了,幾個月下來,疤痕已經淡了許多,若仔細用脂粉掩蓋,再加上梳頭髮時留意些,別人咋一看是看不出來的。但今日她特地大力擦去脂粉,又將疤痕擺正了給人看,丘總管等人見了,便覺得這疤痕又紅又腫地格外顯眼,襯著那張嬌美的臉,實在是大剎風景。
丘總管一向是在青州鄭王府當差的,哪裡知道京裡的典故,便有些詫異:“您這是……”
文慧忿忿地道:“這是鄭太尉之女鄭麗君害的我視她為摯友,多年深交,情同姐妹,不料只因為皇上有意將我許配給東平王世子為妃,她心儀景誠世子,便把我當成了眼中釘,使詭計陷害於我,不但毀了我的名聲,還害得我破了相此仇此恨,我終身難忘”
文怡心中一動,明白她要做什麼了,但總覺得略嫌草率些,只是不好插嘴,便暫時按兵不動。
那丘總管眼中閃過一絲異樣,輕聲道:“咱家倒是不曾聽說鄭家小姐心儀景誠世子……不過她確實是被賜婚給了東平王府,別的咱家就不知道了。”
文慧道:“丘總管這是不信我?我可沒撒謊若不是她心儀景誠世子,皇上與太子又怎會將她指婚到東平王府去?就算太子妃另有人選,一個側妃她總是當得起的。就是因為她自己不守規矩,自甘****,太子才會不要她了若不是鄭家心疼女兒,拼命要將她保住,就憑她做的那些不知廉恥的骯髒事,三尺白綾都算便宜她了,更別說還讓她嫁給東平王世子這件事從頭到尾我都不知情,我家裡人還給我另外訂了親事,就因為她心生妒恨,害得我如今容貌盡毀、名聲盡喪,婚事也變了卦,只能遠走他鄉,才能避開眾人的非議。她害得我好苦啊我這輩子都不會忘記這份恨”說到後來,她眼圈都紅了,忍不住掉下淚來。
丘總管等人心裡本就恨鄭太尉,聽到這裡,倒是對文慧少了幾分戒備,但也不至於因此便親近起來,便一直沉默不語。
文怡暗暗打量著他們的神情,擔心文慧這番做狀會白費心機,又在心中著急,不知冬葵舒平幾時能把柳東行帶過來。
文慧哭了幾聲,便擦去了眼淚,道:“丘總管,你我既是故人,我也就不拐彎抹角了。外頭傳的什麼鄭王爺起兵謀反的訊息,我也不知道是怎麼回事,身在他鄉,這些事於我而言,不過是傳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