庇的。”
柳東行沉默了一會兒,才淡淡一笑:“娘子猜中了,若朝廷願意網開一面,我自然樂意順水推舟,可若朝廷要嚴辦,我又有什麼理由為了他們三人便葬送了自己呢?”他握住文怡的手,雙眼直直看著她:“娘子也是一樣,這秦雲妮與你有何交情?不過是數年前相處過幾日罷了,你喜歡她的性子,憐惜她的遭遇,想要拉她一把,但沒必要費盡心神啊。世上有那麼多人,性情單純的何其多,受苦受難的又何其多?你何必為了一個秦雲妮便耗盡心思呢?”
文怡抽回手,悶悶地道:“我雖有心助雲妮一把,卻也沒打算舍了自己的身家性命,所以我才說,只要救她一人就好。讓她離了康王府那地兒,將來事發也不會被捲進去,若她到時候執意要與母親同甘共苦,我頂多是勸幾句,不會死命攔她的。可是……”她瞥了柳東行一眼,“你為何不老實跟我說呢?對我說這麼多好話,只為了讓我幫你哄住雲妮,勸她將朱嘉逸帶出王府。你若照實跟我說,你們只是要把人弄出來,破壞康王府的圖謀,難道我還會為了外人惱了你?再怎麼說,這也是我們夫妻在商量事兒,你哄我做什麼?難不成我是個不識大體的,或是個愚笨不通的,非要你拿謊言哄了騙了,才會替你辦事?”
柳東行心知自己造次了,忙賠笑道:“我不是那個意思,我只是……只是見你對那秦雲妮如此關懷,擔心你會為了她的想法,不願意幫我開口。”
文怡抿著嘴不說話。她確實是不大願意的,但事關柳東行的身家前程,她多少還是會偏著自己的丈夫。在她看來,只要能保住雲妮的性命,其他人都不要緊,雲妮要惱就惱去。她頂多難過些時日,過後也就拋開了。可是她卻不願意聽到丈夫對自己說謊。他當自己是什麼人呢?
柳東行見妻子不開口,心裡也有些愧疚,忙笑道:“既然你不樂意,那就算了。咱們另想法子吧。如今已經從雲妮那裡知道了不少康王府裡頭的訊息,她說的那幾家被趕出來的舊僕,我們也找到人了,其中還真有不少人是可用的。形勢比咱們剛來時好多了,即便不在朱嘉逸身上下功夫,也未必沒法子對付康王府那群逆黨。”
文怡板著臉,過了好一會兒才道:“罷了,你們愛怎麼做就怎麼做。可我不願意出面哄騙雲妮。我們總是要去康南的,你叫通政司的人派一兩個信得過的婆子媳婦來,我不在時,就讓她們裝成是我身邊侍候的人的模樣,跟雲妮結交。若她們能說服雲妮,我自不會攔著。”
柳東行訕訕地摸了摸鼻子:“這……這樣也好,讓通政司的人自己想辦法去,我們就專心於康南軍務吧。”
文怡扭頭進了裡間,隨手拿了本書,似乎在翻看,其實是在呆坐著生悶氣。柳東行在外間探頭探腦,想起方才自己脫口而出的話,也不由得長長嘆息一聲。
卷一 望族孤女 第三百六十九章 嬌客駕到
第三百六十九章 嬌客駕到
文怡與東行夫妻倆的關係在這次小小的爭吵過後,似乎出現了一種詭異的變化。
他們對待彼此也算不上冷淡,柳東行甚至有些刻意討好、伏低做小的意味了,但文怡則是親切體貼之餘,卻讓人有一種淡淡的感覺。她依然將丈夫服侍得無微不至,起居飲食樣樣周到,說話的態度也沒什麼不好,但就是不願意與他商量正事,說話時只圍著家裡的瑣事打轉。東行幾次要跟她說起自己跟通政司合作的事,又或是康南的軍務,她都一臉漫不經心的模樣,也不應答,一開口,便是家裡的柴米油鹽醬醋茶。
若是東行硬要她說些什麼,她便不鹹不淡地道:“妾身不過是婦道人家,這些外頭的大事,妾身聽不懂,也想不出好主意,相公看著辦就好。”
柳東行心知她心中仍有惱意,因此無奈之下,也不好再說什麼。他跟平陽通政司的人商量過後,決定照文怡先前所說的,在平陽挑一個穩重可靠的婆子,假裝是文怡身邊侍候的人,安排在那座宅子裡,專門負責接待秦雲妮。至於文怡本人,原就不是住在那裡的,只說是隨夫到任所去了就好。但在這婆子來了以後,還要由文怡出面引介給雲妮,才好進行後面的計劃。
柳東行對於這件事心存疑慮,擔心文怡氣仍未消,未必樂意幫這個忙,跟文怡說起時,也有些吞吞吐吐的。文怡淡淡地聽了,只說了一句:“等人來了,相公跟我打聲招呼就好,我會派人去找雲妮來的。”柳東行有些意外地看著她,她卻已經背過臉去繼續做針線了,瞧那料子的花色,多半是給盧老夫人做的。文怡低頭不語,一針一線地縫著,似乎十分專心致志。柳東行張張口,還是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