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踏步往前走。
那宮人攔她不住,又看見遠處的內監已經聽到這邊的動靜,探頭來看,心底慌亂之餘,一邊暗罵那人沒把話說清楚,另一邊又悄悄埋怨文怡架子太大,居然敢在東宮對東宮侍從如此無禮,但同時又害怕真的驚動了太子妃,自己落不了好,只得慌慌張張地追上文怡硬是扯住了她的袖子,飛快地壓低了聲音道:“柳恭人,真的是貴人相召啊您就不怕得罪了貴人麼?”
文怡冷笑,扯回自己的袖子:“貴人?貴人何在?貴人在太和殿,貴人在慈寧宮,貴人在交泰殿,貴人在這東宮的正殿裡你說的,不知是哪一位貴人?”
宮人啞口無言。在這皇宮之中,確實要數這四處宮殿的主人最為尊貴了,其他人都要打個折扣。可是,她所說的這位貴人,也是頗得那四位貴不可言的貴人寵愛的呀
不等她再開口,文怡又往前走了,那宮人只能哭喪著臉攔下她:“恭人若是不願意去,奴婢也不敢強求,只是您這樣嚷嚷,不但對您名聲有礙,更會得罪了貴人,您這又是何苦呢?不如悄悄兒地回去,只當是奴婢傳錯話了吧?”
文怡睨著她,冷笑一聲:“原來我在這宮裡還有名聲?倒不如鬧出來,請太子殿下與太子妃也評評理吧,說不定我還能挽回幾分名聲”說罷腳下加快了速度,轉眼間,已經回到了偏殿的迴廊下。
小檗正站在偏殿門外,嚴肅地盯著守門的宮人質問文怡的去向,聽見腳步聲,抬頭望來,卻是鬆了一口氣,抱怨地道:“恭人往哪兒去了?真叫奴婢急壞了”
文怡見到她,也同樣鬆了一口氣,立即向她告狀:“方才來了一位宮娥,說是太子妃殿下有請,將我引至花園門口,我瞧著不對,說要回轉,倒叫那宮娥攔了又攔,好不容易才脫身回來。小檗姑娘,煩請你幫我問一問,不知道是哪位貴人召我,該不會是我誤會了吧?”
小檗神色一肅,飛快地瞥向旁邊的侍從:“是誰將柳恭人請走的?”
那侍從忙道:“是夏姑娘。”
小檗一挑眉,視線飛快地射向文怡後方,只看見那“夏姑娘”在轉角處晃了晃臉,看見她望過去,當即便大驚失色,縮了頭。小檗冷笑:“把夏姑娘請過來”又放柔了神情,對文怡道:“恭人受驚了,請屋裡坐。”
文怡進了偏殿,在原位坐下,便聽得方才的侍從回報:“夏姑娘不見了,有人說她是往花園那邊去了。”
“那就去花園裡找無論如何也要儘快把她找回來”小檗下了命令,回頭便向文怡賠罪,“都是我們疏忽了,倒叫恭人受驚。”
文怡搖搖頭,正色道:“這樣也好,至少可以讓殿下看見東宮裡哪些人有問題,趁如今時機還不晚,趕緊打發了,也免得將來惹事。”
小檗心領神會地點點頭:“柳恭人想得周到,殿下心裡其實也清楚,這東宮裡有不少人有異心,只是眼下太子剛剛接手政務不久,若是貿然間清理,怕會人心不穩,故而暫時引而不發。但這夏未馨,卻是皇后娘娘所賜的,從來都沒出過差錯,沒想到會做出這種事來。”頓了一頓,“若是恭人不欲事情鬧大,只管交給奴婢就是了,也省得連累了恭人的名聲。”
文怡一聽到那姓夏的宮人是皇后所賜,心裡便更加確定了,要引她前去相見的,十有**便是前康王世子朱景深不然憑他一個已經出宮建府的宗室子弟,既不是皇子,也沒有王爵,又無權勢,哪裡能隨意支使得動東宮中有體面的宮人?也就只有皇后手下的人,因著朱景深曾養在皇后宮中的緣故,對他有幾分香火情罷了。
她對於這件事倒沒想過要再次隱瞞:“不必了,姑娘只管光明正大地處置了她我在宮裡的名聲也不知道被壞到什麼程度了,若還要再遮遮掩掩的,說不定會有更多的人誤會我橫豎我也不怕得罪了康王府,恨不得讓太子殿下也知道呢”
小檗眼中精光一閃,意味深長地笑了:“奴婢明白了,恭人放心。”
文怡就這樣把事情都交給了小檗。她對這名太子妃的親信侍女有足夠的信心。果然,沒過多久,太子夫婦便得了信,兩人相互扶持著從正殿過來了。太子臉上瞧不出有什麼異色,但太子妃杜氏的神情卻有些不大好看。文怡是她的客人,居然在她的地盤上遇到這種事,簡直就是打臉。
接著,那宮人夏未馨也被內侍們押過來了,出人意料又如人所料的是,朱景深也跟在後面,到了偏殿。
他一進門,便忍不住先偷偷看了文怡一眼,得到的卻是文怡冷漠與仇視的目光,不由得一愣,臉上露出幾分落寞之色。
文怡卻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