份,何等深厚?萬不可為了孩兒,便傷了夫妻之情。”
柳復嘆了口氣:“你這孩子,委實太傻了些。這是名分,不是小事,你難道就不希望正式認祖歸宗?在外頭被人笑話是野孩子,你也不在意麼?”
白矢羞澀地笑了笑:“孩兒知道自己不是就行了。至於別人會怎麼議論,孩兒顧不了那麼多,只盼著父親能好好的,便心滿意足了,就算受些委屈又有什麼要緊?橫豎孩兒都已經委屈了這麼多年。”
柳復心下暗叫一聲慚愧,頭一次真心覺得,自己應該把這個孩子認回來。
柳東寧不知幾時從人群裡擠了出來,上前扶住了母親,也制住了她再次出醜:“母親,別再鬧了,全族人都在這裡,他們不會看著您把柳家的骨肉趕出去的。”
柳顧氏要掙扎,柳東寧皺著眉再次制住了母親的手臂:“母親,就當是為了孩兒,請您消停些吧今兒不比當年,這裡可都是柳家的人啊就算舅舅在朝中任官,到底鞭長莫及,您又何苦跟父親對著幹呢?到頭來,為難的卻是兒子”
柳顧氏僵住了,過了一會兒,方才顫抖著深吸一口氣,甩袖而去。柳東寧回頭低聲囑咐文嫻:“快侍候母親回家。”文嫻愣了一愣,方才急急跟了上去。柳東寧便微笑著回頭對柳複道:“父親,今兒正是吉日,既然您要認回弟弟,不如就趁今日讓弟弟拜了祠堂吧?也省得再麻煩了。”
柳復有些猶豫,拜了祠堂,便真的把事情作實了,這名聲還真不大好聽。柳四太爺卻正眼看了看柳東寧,微微點頭道:“你這孩子倒還明白事理,不象你母親那麼糊塗”
柳東寧苦笑了下,沒有吭聲。忽然間又添了個庶弟,他心裡怎會好受?只是方才堂兄柳東行叫了他去,替他分析過了。他本就有兩個庶弟,多一個也沒什麼關係,雖說這位新庶弟與他**有舊怨,但是他**在家的處境本就不好了,添一個庶子,也不會變得更壞。只要她外有孃家撐腰,親生兒子又爭氣,他父親便是再厭惡母親,也不會動搖她的正室之位。相反,多了一個上進又懂事的庶子,他父親對東俊東喬的寵愛自然會有所消減,白姨娘那樣的人,又怎會對此坐視不理呢?庶子之間的爭鬥,不會影響他嫡長子的地位,他正好趁機喘口氣,努力用功,為自己掙一個功名回來。
柳東寧相信堂兄的話,才會出面勸住了母親。他現在對這嫡庶之爭已經毫不在乎了,一心只想著要靠自己的本事給母親掙臉,給自己掙臉。
於是,白矢就在柳四太爺的主持與生父柳復的許可之下,在這一天拜了柳氏祠堂,改名為柳東矢。一論序齒,他居然比柳東俊還要大半個月,於是柳氏全族的子弟都重新排了次序,哪怕是在長房,柳二爺的名號也不再歸柳東俊所有了。
這一日過後,很多人都覺得十分滿足。
柳四太爺很滿足,因為他在族中的威望又豎起來了,不但柳東行恢復了過去的恭敬與親近,他還得到了族人們的一致讚揚,因為他把流落在外的柳氏血脈給找回來了,維護了恆安柳氏的尊嚴。
柳復也很滿足,他找回了一個不錯的兒子,通詩書,明禮儀,雖然讀書少了些,但是很有天分,甚至比東俊還要有天分,字也寫得不錯,一點都不象是在商人家長大的孩子,真不愧是他的種他對柳家日後的前程更有信心了。至於外頭的閒言閒語,他雖然覺得尷尬,但他相信,認子之事是利大於弊的。
柳東矢也很滿足,他期盼已久的認親大計順利完成了,應該感謝誰,他心裡有數,進了柳家後該幹什麼,他也心裡有數。其實,只要能達到自己的目的,一點小恩小怨他還真不在乎。他知道誰才是他要對付的人。
柳東行也很滿足,他成功而又掩人耳目地在二叔家中插了一支利箭,不但教訓了柳顧氏,替妻子出了一口氣,也為白姨娘母子等人埋下了隱患。他們再也沒有空閒給他添堵了。
當然,還有很多人為此而生氣惱怒的。東行與文怡待在客院,也能聽說白姨娘在得到訊息後頭一回摔了杯子;東喬要尋新兄長的晦氣,卻不小心被父親撞了個正著,在中毒病倒後頭一回捱了父親的訓斥;東矢一再勸說父親別為了自己跟家人生氣,反而越發得到父親的偏愛;東俊想要替胞弟向庶兄賠禮,同時表達交好之意,卻不知為何用茶燙傷了東矢,遭到父親猜忌,以為他是故作大方,實際上同樣不待見新兄長……
與此相反的是,柳顧氏雖然對東矢沒有好臉色,也不樂意見他,但卻沒有再罵過一句話,動過他一根手指頭,甚至在東矢遵守禮節晨昏定省的時候,還吩咐管家給他做新衣裳,預備過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