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只不過……只不過……”她咬咬唇,“只不過我們曾無意中跟太子身邊的人結過怨罷了。年初相公武舉高中,按理來說,應該是授以武職派守地方的,卻無緣無故被派上了戰場,還進了最兇險的京南大營,聽說就是東宮下的令由不得我們不多心,這種事,若說太子殿下不知情,那是假的。如今相公不但平安回來了,還立了功,升了官,若是那人心懷不滿,還要再加害相公,相公此去東宮,還不知道會有什麼兇險呢”
文慧眼中閃過一絲意外,忙問:“你們得罪的是什麼人?說來我聽聽,興許是認得的?”
文怡小心地看她一眼,搖了搖頭:“還是不說的好。這人有些身份,跟太子殿下情份也不淺。六姐姐,你不知道,也不是壞事。”
文慧撇撇嘴,想了想,又問:“你們是什麼時候得罪那人的?在九妹夫參加會試之前?你不是進過宮麼?我聽娘說,你還見了太子妃,若是太子真要找你們晦氣,太子妃就沒提過什麼?我雖跟杜淵如不熟,但也聽說過她的為人,若太子真的有意對付你們,她一定會暗中提醒幾句的。”
太子妃確實是提醒過,不但她,連太子也提過這件事呢文怡想了想,隱晦地道:“有是有的,據說太子殿下在人前對相公並無不滿,還道將相公破格派往北疆戰場,是因為欣賞相公在武舉文試中的出色表現——當初相公備考時,曾對北疆戰局與蠻族的習俗下過不少功夫,故而射箭雖稍遜一籌,但總體仍十分亮眼。”
“這就是了。”文慧重新端起了茶碗,神色輕鬆,“我敢肯定,太子殿下一定沒有要害九妹夫的意思,即便他身邊那人真的進了讒言,想趁九妹夫被派往邊疆的機會借刀殺人,也一定不會明說的。太子又不傻,身邊的人再得寵,也不敢幹預正事,這可是犯忌諱的。除非九妹夫得罪的是太子極為倚重的大臣,又或是他真心敬重的大儒,還得是你們這邊理虧,不然他才懶得費力氣去對付一個小人物呢人家可是太子,是儲君,哪有這麼小的氣量?”
文怡聽得有幾分驚喜:“這麼說,即便太子殿下身邊有人存心要置相公於死地,太子殿下也不會由得他亂來了?”想一想,朱景深既不是朝中重臣,也不是名師大儒,上回叫他得手,那是僥倖,再想來一次,就不可能成功了。
文慧笑了笑:“雖然我不知道你們夫妻得罪的是什麼人,但我可以肯定,他上回能把九妹夫弄到戰場上去,只不過是瞎貓碰著死老鼠罷了。興許他就是誇一誇九妹夫的本事,讓太子殿下覺得自己可以提拔幾個年輕才俊,增添自己的份量,才勸得太子殿下發出那個調令的。若是太子殿下自己要對付九妹夫,才用不著花這麼大功夫呢,別的不說,只要在會試時不讓九妹夫上榜就行了,又或是在他上榜後,把他派到山溝溝裡做個不管事的小武官,一輩子也出不了頭,豈不簡單?把人弄到京南大營去,自然有一半可能會死,但也有一半可能會活著回來,而且那京南大營死的人雖多,立功也多,能活著回來的,多半就高升了。既然有輕輕鬆鬆報復人的法子,為何要賭那一半的可能?可見你們的仇家也不是什麼得臉的人,安心吧”
文怡心中大石放下了一半,面對文慧時,臉上的笑容也真心了幾分:“多謝姐姐。只要不是太子殿下對相公有所不滿,別的人有再多的怨恨,都不妨事了。”
文慧瞟她一眼:“什麼大不了的事,也值得你這般提心吊膽的。所以我說,你是見的世面少了,又對朝廷的事不清不楚,才會有這樣可笑的念頭。你相公又不是什麼王孫貴戚,名門子弟,在北征之前,別人知道他是誰?一介無名之輩而已太子是何等人物?想要對付一個柳東行,哪裡用得著這麼費勁兒?若是在一兩年以前,他還是三皇子,在朝中立足未穩,又在跟幾個兄弟較勁兒,他興許會有些顧慮,怕叫人抓住了把柄。如今聖上久病,所有的成年皇子裡頭,就藩的就藩,貶斥的貶斥,也就剩了他一個還在宮裡,大權在握,儲位穩固,想做什麼不成?九妹妹當他是我們在平陽時見過的小家子弟麼?為著一點小怨,就小雞肚腸地記恨一輩子?”
文怡咬了咬牙,即便知道這件事是自己多慮了,但文慧的話實在是不順耳,便稍稍撇開了頭,**地道:“叫六姐姐笑話我,妹妹不過是個小家子出來的,比不得姐姐見多識廣,聰慧過人”
“你這是埋汰我呢?”文慧冷笑,“我若是聰慧過人,也不會落到今日這個境地了——這是你心裡真正想說的話吧?”
文怡閉緊了嘴,視線往別處瞄,不去理她。
文慧板了一會兒臉,也洩氣了:“就算你真是這麼想的,也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