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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82部分

下,新建的族學很快就定下了開學的時間。由於已經時近歲晚,家家戶戶都有事要忙,因此便決定開春後正式開課。不過因為已經定下了先生,柳東寧現在就可以自行上門去向那位名師請教。柳東行已經不需要再為了他拖慢自己的行程了。

十一月已經過去了一大半,馬上就要進臘月了,水路已不可能通行,柳東行與文怡決定騎馬坐車,走陸路南下錦東、長州,再繞道青州以西進入平陽境內,直下康城。如果一路上順利,他們還能在臘月十五前到達康南,趕在年前完成職務交接,然後安安心心地去顧莊過年。

柳東行夫妻要離開的訊息不久就傳遍了整條柳街,頓時引起了轟動。各房族人,無論是老太爺一輩的,叔伯嬸孃一輩的,還是堂兄弟姐妹一輩的,都紛紛前往長房見柳東行與文怡,訴說自己的不捨,再三挽留他們多住些日子。理智些的人,只是傷心地掉幾滴淚,再三表示自己的感激,並請他們夫妻日後多回來看望族人;那些激動的族人,索性就號啕大哭了,簡直恨不得他們夫妻帶上自己一塊兒走。

因為幾乎每一房的人都來了,而且還不只來一次,有時候某個人跟父母子女來過了,過後又會跟堂兄弟、妯娌或姐妹們再來一回,長房的門檻在兩天之內便迅速降低了一半高度。這讓長房的現任主人們心裡十分不是滋味,因為這些上門的族人沒有一個是衝他們去的,僅有幾個原與他們交好的,會在拜訪完柳東行與文怡後順道去看看他們。

柳復深覺再讓柳東行在恆安多留些日子,會對自己在族中的地位產生很大的威脅。他是全柳街最希望柳東行儘快離開的人,為此他拿出了前所未有的積極行動,主動幫忙準備了各種路途上能用到的東西,大到馬與馬車,小到手爐乾糧茶水,應有盡有,還給護送柳東行一家計程車兵們送了豐厚的程儀與暖和的棉衣,寫了好幾封書信讓柳東行帶著,以備路上遇到他從前的故交時,可以獲得方便。最後,他還在家裡給柳東行夫妻設了盛大的踐別宴。

柳東行欣然接受了他的好意,在踐別宴上,對柳復從頭到尾都恭敬中不失親切,並且再三替其他族人說好話,請柳復不要為了前些時候發生的一點不值一提的小爭執對各房族人懷恨在心,大家都是為了家族好而已。目睹這一切的族人都說,行哥兒實在是個好孩子,不愧是容氏太夫人的親孫子,即使受到了這麼多不公的待遇,但對曾經虧待過他的叔嬸,卻仍然不忘禮數,對曾經給予他關愛的族人,更是知恩圖報。

柳復心中有一種想要吐血的感覺。柳東行現在是家族中現任官職最高的人,有他在,柳復想要給族人一個教訓,還得思慮再三。原想著等人走了,自己就能放開手腳,讓族人知道誰才是一族之長,但有了柳東行這番話,只要自己做點什麼,馬上就會被認定是心胸狹窄之人,對名聲十分不利。可若什麼都不做,自己又很難吞得下這口氣。想他柳復自少年成名,數十年來一帆風順,何曾受過這等窩囊氣?若是柳東行給他氣受,看在對方曾經幫過自己的份上,他還能忍了,可是柳氏族人……不過是一群看他眼色度日的庸人罷了

柳復甚至對自己的長子生出了幾分不滿,認為柳東寧對族裡的長輩太過客氣了——他可是族長之子犯得著這般禮敬那幾個沒半點本事卻只能靠巴結長房來存活的小人物嗎?還有,他跟柳東行那麼親近做什麼?東矢、東俊與東喬才是他的親手足

柳顧氏此時也一肚子氣。她自打嫁進柳家,二十年來不知為這個家族做了多少事,可如今,在各房女眷眼中,她居然不如一個乳臭未乾的顧文怡受人尊敬她可是族長夫人啊更讓她無法接受的是,那些妯娌居然因為文怡而誇獎平陽顧氏的女兒教養好,但接著又小聲添上一句“只有長房差強人意”,這是什麼意思?這些人當她是聾子嗎?

若不是丈夫再三勒令,她才不會出席這種無聊的場合呢可又同樣因為丈夫的警告,她再生氣也只能死忍著,不能對文怡與別房女眷說一句不遜之語。她只坐了不到半個時辰,便再也忍受不下去了。顧不上妯娌們的竊竊私語,她藉口身體不適,命文嫻留下做陪客,自己匆匆離席走人。

柳復聽說這件事後,臉上的神色更沉了幾分。

文嫻留在席上,面上維持著勉強的笑意,卻如坐針氈。文怡已經完全是今天宴會堂客席上的焦點,她只需要靜靜地坐在那裡,微笑著傾聽別人的話,時不時回應一兩句,別人就會衝她笑,然後跟身邊的人說她是多麼的謙遜親切。可文嫻身為主人家的兒媳,同樣笑著坐在那裡,卻沒有一個人與她搭話。

文嫻曾經試圖跟柳四太太說話,柳四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