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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9部分

……您是這就把人帶回去呢?還是我另派人將他送回去?”倒不是他多事,如果這舒從安離了尚書府的大門後,又出了什麼事,誰知道別人會怎麼說?他那夫人是個不省事的,他這頭把人放了,她那頭說不定就能派人去尋晦氣,倒不如早早將自家的責任脫開,也省得麻煩。

盧老夫人淡淡地道:“不勞柳姑爺費心了,就讓他隨我們走吧。”文怡迅速低頭再提醒一句:“祖母,還有幾件古董……”盧老夫人抬眼看向柳復。

柳復臉色沉了沉,卻還維持著臉上的笑:“九丫頭倒是個愛操心的,人都放了,幾樣死物,難道我還能扣下來不成?”

文怡露出一個溫柔的笑,恭敬一禮:“是侄女兒多事了,三姑父為人正派,又是一朝尚書,又怎會學那小家子的做派?還請三姑父別見怪。”

柳復打了個哈哈,轉頭便命人去把那幾家古董拿匣子仔細裝好了,再用馬車送回羊肝兒衚衕去。柳顧氏這回是真的目瞪口呆了,急得暗暗跺腳,幾次悄悄扯丈夫的袖子,柳復只是不理會。舒從安卻用感激的目光看著盧老夫人與文怡,暗暗行了拱手禮,聽得尚書府的人說東西都裝好了,便忙退下去驗看了。柳復見狀,面色更難看了些。

盧老夫人聽得舒從安報上來,說東西都驗過了,也都放置好了,也沒空再理會柳復夫妻,只對柳顧氏說了幾句教訓的話,便帶著孫女與侄孫告辭了。文良臨走前看了柳顧氏一眼,見她不但沒有送他們出二門的打算,反而視若無睹地只顧著拉柳復說話,面色暗暗一沉,繼而冷笑一聲,便跟著盧老夫人身後揚長而去。

文怡一行人上了馬車,離了尚書府,沒走多遠,便停了下來。盧老夫人叫了舒從安過來,道:“你親自押著車回去,必要細細點算清楚,叫他們仔細搬運,別損壞了東西。過後的事情,就看你們如何處置了。我到底是外姓人,不能事事替你們做主,歸根到底,還是要你們大爺來主事才是正經。”

舒從安忙恭敬道:“今兒多虧了老太太出手,才保住了主人家祖上傳下來的東西。小的替大爺謝過老太太。家裡已經派人去營裡送信了,等大爺回來,必要到府上致謝的。”

盧老夫人嘆了口氣:“我也不圖他這一聲謝,早晚是一家人。他在營裡也不容易,再過幾天,還要上戰場。家裡的事,還是早做打算的好。我幫得了一次,幫不了一輩子。回去了,看你們大爺有沒有可靠的至交親朋,把家裡值錢的東西託付過去,也省得日日膽戰心驚了,我瞧那邊府裡,不象是會輕易放手的。只是你們別找我,今兒我多說了幾句話,你們二夫人便有閒話說,我年紀大了,不在乎這些個,卻還要為孩子們著想呢。”

舒從安忙低下頭去:“老太太這樣說,小的就更沒臉見大爺了。都是因為小的處事不周到,才會連累了老太太與九小姐。”

文怡笑道:“舒管家不必這樣,此事說起來原是三姑母的錯,我們也不過是講理罷了。只是舒管家似乎吃了些苦頭,不知傷得可要緊?趁早兒請了大夫來瞧才好。”

舒從安笑說:“多謝九小姐想著,小的皮粗肉厚,摔打幾下,也不算什麼。”

盧老夫人點點頭,便叫文良過來:“良哥兒多辛苦些吧,他身上有傷,押車的又都是尚書府的人,你一路看著他們回去,再回家來。”文良也覺得尚書府的人信不過,立時應了,舒從安又是一番千恩萬謝。兩行人便就此分了手,各自回家去了。

走在路上,文怡還在為今天順利討回了柳東行的家人財物而暗暗慶幸,忽然察覺到盧老夫人在看自己,便問:“祖母有什麼事麼?”盧老夫人搖了搖頭,閉上了雙眼,卻暗暗下了決心。

尚書府內,柳顧氏見客人都走了,再也忍不住地衝到柳復跟前,大聲道:“老爺您這是做什麼?您就算要把人放走,我也不說什麼了,可東西卻不能還回去啊”

柳復大喝一聲:“夠了你還要胡鬧到什麼時候?”

柳顧氏畏懼地縮了縮脖子,卻還是強自道:“我都是為了老爺著想老爺卻不明白我的苦心,還不顧我的臉面,把那刁奴放回去瞭如今我還有什麼臉面?只怕家裡隨便一個下人,就能踩到我頭上來了”

柳復瞪著她,忽然覺得有些無力,倒在圈椅上,頭疼地揉了揉額角。

一個穿著梅紅妝花褙子的三十來歲的秀麗****站在花廳門外,手裡捧著一個小小的連環黑漆茶盤,盤裡放著一個青花茶盅,怯怯地問:“老爺?妾給您熬了一盅參茶,您喝兩口,壓壓火氣吧?有什麼話不能好好說呢?夫人總會明白您的苦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