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方才指了指那丫頭,道:“這是我院裡侍候的紫金,冰藍在外頭,想來你是認得的。我身邊就她倆是大丫頭,冰藍管著小庫房,紫金管起居雜事,還有一個叫蓮心的,管著書房灑掃。至於院裡其他的小丫頭,也不曾分二等三等,你日後看好了誰,便提拔上來使吧。”
他話音剛落,紫金便放下茶盤,上來給文怡磕頭。文怡笑著讓荷香將她攙起:“先不忙見禮,如今我還未梳洗整齊呢,怎麼好見禮?”她細心地留意到,柳東行說的是“院裡侍候”,而不是“屋裡侍候”,心下不由得多想:他莫非是在安她的心?
紫金不知道她的想法,只是屈膝一禮應了,便捧上那茶盤,道:“這是早上舒嬤嬤親自熬的桂圓蓮子茶,請大爺奶奶吃了,從此和和美美,順心如意。”
文怡臉又是一熱,眼角有些不好意思地看向柳東行。柳東行卻沒想太多,揮揮手道:“先放下吧,等我們收拾好了再說。”那紫金立時紅了臉,訥訥地應聲,想要退下,忽然記起手裡還有茶盤,僵了一僵,便有些手足無措了。
荷香上前接過茶盤,笑道:“姐姐,小姐與姑爺的早飯不知可得了,妹妹是新來的,不認得廚房在哪裡,姐姐能不能帶個路?”順手便將茶盤往桌上放了。
紫金如釋重負,感激地看了她一眼,便向柳東行與文怡行禮告退,帶著荷香出去了。
柳東行笑道:“這丫頭有些笨笨的,倒是難得的忠心,也不是邪魔歪道之人,因此我才會容她在跟前侍候。你若瞧著還能使喚,就留她下來,若是不喜歡,打發她到外院去得了。”
文怡詫異地看著他:“既是你身邊的大丫頭,人又忠心,為何不留在院裡?”
柳東行笑著眨眨眼:“這個麼……只要娘子高興,別人如何,我也管不了許多了,又不曾虧待了她。”
文怡又是好氣,又是好笑。她明白柳東行此舉是為了寬自己的心,雖然有幾分感動,卻又覺得他行事未免太刻薄寡恩了些,若是個不安份的丫頭,打發出去也沒什麼,但好好的人,又老實,又是一向用慣了的,明白無故便打發出去,叫人家怎麼活?便不理他,自顧自地坐在妝臺前,叫丫頭給自己梳頭。
秋果熟練地替她把頭髮分梳作三綹,綰至頭頂,盤著雲髻,插上翠葉金花,又簪了一朵映紅寶石妝的牡丹,又戴了一對金鑲珍珠的葫蘆耳環,接著替她細細擦了粉,又要拿青黛去畫眉。
柳東行踱步過來,笑道:“這個差使交給我做好了。”伸手便要去拿那青黛,秋果早已愣在那裡,文怡劈手將青黛瓷盒奪下,嗔了柳東行一眼:“休要學人家做這等英雄氣短之事”便自行畫了眉,又上了胭脂。
柳東行揮手讓秋果等人出去,看著鏡中的新婚妻子,只覺得越看越愛,見妝臺上的首飾盒子並未收起,便湊過去挑揀著,挑中了那枝血珀的簪子,便要往文怡頭上插。
文怡好笑地將他推開,沒好氣地搶回簪子,道:“我已經打扮好了,你不要搗亂。”
柳東行卻不甘心地道:“好娘子,這都是閨房之樂,我都打聽過了,滿心想要親自試一試的,你怎的攔了又攔?”
文怡忍不住啐他:“從哪裡聽來的胡話?這不是男人該做的事,趕緊去吃茶”
柳東行悻悻地坐到桌邊,慢慢喝著蓮子茶,時不時抬頭看她一眼,面上微微露出幾分委屈之色。
文怡在他對面坐下,捧起蓋碗喝了幾口,見他這樣,倒有幾分遲疑了,便把丫頭們都打發出去,然後躊躇著道:“你別怪我語氣太硬了,實在是……當著丫頭們的面……不成體統……”
柳東行仍舊不大高興:“咱們通共才得幾日相聚?又是新婚,正是該親熱的時候,你理她們做什麼?”
文怡面色微紅:“怎麼能不理呢?今後我要做她們的主母,若是失了體統,豈不是叫她們輕視?”
柳東行道:“她們敢?不管是你陪嫁過來的,還是我們家裡原有的人手,賃他是誰,只要敢對你露出一丁點不恭的意思來,你立時就把他攆了,不用來回我看誰還敢瞧不起人”
文怡睜大了眼:“胡說什麼呢?家裡可有不少是素來親近你的老人”
“也就是舒嬤嬤一家子罷了。”柳東行不以為然,“冰藍他們一家子是早就說好了要放出去的,如今不過是等時機,總要消了二嬸的疑心才好,免得連累他們家在尚書府裡的親戚。但其他人,要說有幾個是真心待我的,只怕十個裡也挑不出一個來頂多就是跟紫金似的,老老實實當差,也能算是忠心。但若不中你的意,那也不中用你若是覺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