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後頭往靜水閣方向走,走著走著,便發現鄭麗君站在遠處的花叢後,看著她露出了一個得意的笑容。她打了個冷戰,忽然明白了什麼。
到了靜水閣,文怡將文嫻扶到長榻上,待朱暖摒退閒雜人等,便忙忙脫去文嫻腳上的繡鞋羅襪,拉高了中褲,發現她的腳踝已腫了一塊,又青又紫,顯然傷得不輕。朱暖見狀便道:“我去找藥,馬上回來”
文怡先謝過了,又請她派一個侍女去外院尋侍郎府跟來的丫頭婆子:“把乾淨的衣裳鞋襪還有梳頭傢什夥什麼的帶過來,不然五姐姐這個模樣,也不好出去見人。”文嫻摔了簪子,髮型有些綾亂,加上流了眼淚,面上脂粉也糊了。這個樣子出現在人前,可是大失臉面的。
朱暖應聲帶著人去了。靜水閣裡便只剩下文怡、文嫻、文慧與一個王府侍女。文怡見文嫻又開始瞪向文慧,便塞了那侍女兩個銀角子,請她幫忙打些水來給文嫻淨面。
等那侍女一走,文嫻便再次哭鬧開了:“六妹妹,你到底安的什麼心?我是馬上就要定親的人了,你為何要害我?便是你心裡不樂意嫁給柳家表弟,也沒必要害我呀?我幾時薄待你了?從小到大,我什麼不讓著你?你為什麼要這樣做?”
文慧蒼白著臉辯解道:“我沒有……我真沒有是鄭麗君做的方才是她在背後推我,我一時沒提防,就往前倒了,並不是有意推你的,我也不知道你會跟柳東寧倒在一塊兒呀?我原本是不想嫁給他,可我已經認命了不然我也不會收他的東西,你看這不是……”她雙手在腰間摸了摸,忽然吃了一驚,接著便往腰間、袖中找起來。
文嫻卻扭過頭去,撲在長榻的引枕上放聲大哭,顯然對文慧的話一個字也沒信。
文怡皺著眉頭看向文慧:“你在找什麼?”
“手串……柳東寧送我的手串……”文慧抬起頭,眼淚汪汪,“不見了……方才還在的……”
“你怎能如此大意?”文怡已經沒力氣了,“你最後一次看見它是什麼時候?是不是在路上丟了?”
“我……我……”
“她根本就是在撒謊”文嫻猛地轉過身來,滿面淚痕,“她早就看我不順眼了……”
“五姐姐別說了”文怡覺得頭好疼,“這事兒對六姐姐沒好處,她未必是存心的。她便是對親事再不滿,也沒必要拉你下水”
“就是就是”文慧忙道,“是鄭麗君做的方才我看見她了,她笑得那個得意……一定是她做的她恨著我呢,還不想盡辦法報復麼?”
文嫻冷笑道:“我只知道方才站在我身後的只有你,而我之所以會向前倒,也是你推的偏偏還正好倒在柳表弟身上”說到這裡又不由得悲從中來,“如今你得意了吧?我的名節都毀了再好的親事也輪不到我了,都是你害的,你滿意了吧?”又扒回去大哭。
文慧本是個有脾氣的人,賠了半日小心,見文嫻還是不肯信,便也惱了:“你愛信不信反正以你的身份容貌,還有你這通身的小家子氣,本來就不會有貴人看中,偏你還在做夢想鬧就儘管鬧去吧這裡可不是咱們家,看別人怎麼笑話你”
文嫻哭聲忽地消了,改成低聲哽咽,卻是哭得越發傷心了。
文慧見狀,哼了一聲,又要上前再罵,文怡沒好氣地攔下她道:“五姐姐受了這番驚嚇,又傷了腳,本來就受了委屈,對著自己人發洩一下也是人之常情。六姐姐便是真的冤枉,也不該這樣對她說話才是方才那個情形,有這麼多人親眼目睹,便是我拿話混過去了,也擋不住別人議論。六姐姐有空閒,還不如好好想想這事兒怎麼解決吧”
文慧一聽這話,便焉了,垂頭喪氣地走到一邊悶坐。
方才柳東寧看她的目光太古怪了,他該不會也誤會了吧?算了,她既然已經接受了這門親事,還是想個法子安撫一下吧……
文怡見這長房的姐妹倆一個哭泣,一個發呆,也覺得不知該如何是好了,忽然瞥見門外有人影閃過,還以為是去取水的侍女回來了,忙迎了出去,卻一個人影也沒見著。
此時園中賓客已經散盡了,只能遠遠看到幾個王府侍從在打掃整理。文怡心中訥悶,迴轉身正要返回閣內,卻忽然睜大了雙眼,一手捂住嘴,不讓自己叫出聲來。
朱景深在靜水閣外的遊廊下對她擠了擠眼,向她抬手,示意她過去。
文怡卻只覺得****如同灌了鉛般,一寸都邁不出去。
朱景深見狀,無奈地走上前來,探頭望了望閣內,又縮了回去,伸手遞過一串手串:“這個,是令姐方才不慎落在梅林裡的。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