懶得做沒有額外收益的壞人。我沒所謂地笑笑,叫人從我的宮裡拿了些補品給她帶回去,現在洛兒可是一人吃兩人補。無論如何,母子倆都是無辜的。
送走趙嬤嬤以後,我的心情有些沉重,看了一會兒書,又站在窗前發了一會兒呆。鴛鴦看我這樣,知道我希望一個人靜一靜,使了使眼色,一屋子的宮女太監全都悄無聲息地退了下去。只剩下她在旁邊等著上前伺候。我這才長長地嘆了口氣,靠著椅背,把書蓋在臉上,煩悶地踢著桌腳。外面的天陰陰的,叫人出去走走的興致也全都消停了。
“鴛鴦,你以後多留心皇后宮裡,告誡那些只認衣服不認人的奴才,皇后始終是皇后,他們倘若是不知好歹不識進退,就統統交到敬事房發配。還有,該送過去的東西一件不能拉下,不要自以為是,真當自己有多精明。鴛鴦,把我的話傳給管事的太監嬤嬤,他們都是老油條,最會陽奉陰違,你得盯緊著點。旁的事你先放下,先顧好那頭就好。”再怎麼說,我也不能虐待孕婦。
“怎麼呢,趙嬤嬤告狀告到你這邊來,宮人們怠慢洛兒呢。”楚天裔不期而至,鴛鴦連忙跪下來口呼“萬歲”,我看了他一眼,笑道:“這還不至於,他們沒這麼大的膽子。我不過是未雨綢繆,畢竟——”我頓了一下,下意識地維持住笑容,“給孕婦的標準應當跟旁人不同。”
楚天裔不動聲色,我心頭的怒火熊熊燃燒,都知道了不是,就瞞著我哩。趙嬤嬤千里迢迢跑來哪是尋求我的庇護,變相的示威罷了。
“你不高興。”
“沒有。”我矢口否認。
“你確實在不高興,為什麼否認,假裝若無其事?”
“那你希望我怎麼做,笑容滿面說恭喜,還是做二十四孝床頭伺候上演姐妹情深。楚天裔,我也是個女人,你可不可以站在我的立場我的角度去想想我的感受。”我突然間歇斯底里地怒吼出來,激憤的連手裡的書都狠狠地丟到了地上。嚇得旁邊的鴛鴦抖得跟糠篩似的。
楚天裔側了側頭,示意她出去。雙手握住我的肩頭,靜靜的微笑。
“這就對了。在我面前,你沒必要偽裝,生氣了就說出來,哪怕發火罵人,甚至動手打人,也勝過你什麼事都窩在心裡強。”
“把手伸出來。”
“幹什麼?”他莫名其妙,把手遞到我面前。
我想也不想,抓過來就咬。為什麼不是打,哼哼,力的作用是相互的,我憑什麼懲罰別人時也傷著自己。
“你還來真的你。”楚天裔悲憤地看著手腕上的一圈牙印,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嘿嘿,古代沒有手錶,我讓你見識一下現代工業文明的產物。
“不是你讓我動手的嗎,我若什麼也不做,豈不是抗旨不遵,哇,好大的罪過,小女子可不敢。”
“你不敢?這天底下就沒有比你更無法無天的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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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顯是誣陷,咱一向是奉公守法的好市民。
“清兒,是不是擔心我會因為孩子的緣故冷落了你。傻丫頭,精明的時候,任誰看了都心有餘悸,怎麼笨起來也這麼徹底。”他摩挲著我的頭髮,靜靜地微笑,“我說過,我要的是你的一生一世。”
我忽然有些酸酸的,頭抵在他胸前,害怕自己會被這麼不入流的情話打動至落淚,倘若那樣,豈不是很對不起我看過的那麼多小言情。再不上路子的男主角都說得比他動聽。
“好了,雖然我很享受溫香軟玉抱滿懷,可是咱們是不是該說說科舉的事了。”他拍拍我的腦袋,假裝沒有看到我發紅的眼角。所謂上層人士的虛偽就這點可愛,會給人留面子。
說到政事,他便判若兩人,我們商討了考場上可能發生的事情和相應的應對措施,對於他們而言,科舉是螃蟹,對我來講,我所瞭解的科舉僅僅是電視劇啟蒙下的結果,裡面的藝術加工成分誰知道究竟有幾層。我別無他法,只好把我所瞭解所經歷的高考流程搬了一部分過去,也算是融會古今。
我看著他神采飛揚的臉,心頭忽然微微顫動,他在這裡意氣風發,談笑間檣櫓灰飛煙滅;她卻孤衾冷枕,獨自西風涼。而她究竟又做錯過什麼,一個情字,便已是千瘡百孔。
“你,可不可以,可不可以……對洛兒好一點。她沒有任何過錯。”趙嬤嬤是迂,但絕對不傻,在這樣的劣勢下不至於蠢到剛冒出點綠意就以為春天真到了,屁顛屁顛跑到我這裡來耀武揚威。她來,就意味著她不知道楚天裔已經清楚一切。呵,這麼不動聲色,知道了也若無其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