熱鬧的人,沒人煩我更好,讓我每天有大把的時間研究我的“反穿越”。
寶典就是寶典啊,來的都比別的書籍大氣些,每頁的留白相當多,彷彿是為了方便讀者作旁批一般。我沒有那個閒情雅緻,何況又看不懂,哪有批示可注?唉當初我看的那本要有批示的話我也用不著這麼頭大了。
“清兒,清兒。”暈,現在全天下敢這麼叫我的人除太皇太后楚天裔以外,就是宮廷鬼見愁,伊若公主殿下了。為此她的皇帝老子不知說過她多少回,要她改口,她卻我行我素,充耳不聞。我本身就對莫名其妙成了後媽頗為腹誹,她這麼一來反倒甚合我的心意,因而樂得縱容她的“無法無天”(楚天裔對他的獨生閨女最常掛在嘴邊的評價)。
“我的公主殿下,你好歹端出點公主的架勢來,你這麼一路叫嚷著過來,全宮的人都對你側目而視了。”我無可奈何地看著蹦蹦跳跳的伊若,按說她也進十歲的人了,人家林黛玉同學也是大不了多少的年紀進的賈府,瞅人家多知進退識禮儀啊。
“行了吧,你這兒我還不知道,一天能有幾個人來。我就是喊破了嗓子皇宮裡也沒幾個人知道。”她飛了我一眼,笑嘻嘻地歪到了榻上,隨手拿著柄玉如意把玩。
“囡囡。”我嚴肅道:“做人要厚道,這樣子揭我的老底會讓我覺得很沒面子的。”
“嘻嘻,你那是不稀罕跟她們同流合汙。”她依然沒個正行,乾脆膩歪在我身上,道:“你天天悶在自己的宮裡頭就不覺得無聊嗎?”
“沒大沒小,怎麼可以這樣說你的母妃?”我嗔怒地點了點她的額頭,禍從口出,她老這麼放浪形骸下去,終究有一天會吃虧的。
她默不作聲,眼裡的笑容似無所謂又似嘲弄。
我不好再多說什麼,連忙用話岔開,道:“你呢,你都在做些什麼。新給你請的老師怎麼樣?”
“古板的老夫子,每天張口閉口‘子曰’,我見著他就想溜。偏偏父王還說他的學問是頂好的,硬是不讓我換老師,回頭我求求祖奶奶老祖宗去,再讓他這麼逼下去。我都快發瘋了。”她愁眉苦臉地嘆氣,骨碌碌的眼珠子落在我身上,就不懷好意了。
我全身的神經立刻敏感起來。果然,沒等我開口推辭,她已經捷足先登,先拿話堵我的嘴。
“我覺得所有人裡面就清兒你最和我對脾氣。我也只在你手下讀書時認得了幾個字。我去求一求父皇,還是你給我授課行嗎?清兒,我很可憐的,你不能不要我啊。”伊若可憐巴巴地看這我,那宛如墨點的純淨的黑眼珠滿懷期待的模樣,就像是一條全心信賴地看著自己的主人的小狗。
我想到這個比喻忍不住笑了起來。擰了把她吹彈可破的小臉蛋,嘆氣道:“你啊你。”
正嬉鬧成一團的時候,香蘭笑語盈盈地進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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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忙叫人賜座,口裡笑道:“稀客啊稀客,姐姐怎麼想起來上我這兒來了。”
“喲,娘娘可別折殺奴婢了,這聲姐姐奴婢可不敢承接。”香蘭側歪著坐了半個凳子,我偷偷瞧了眼,不免有些感慨。夫榮妻貴,真的是夫榮妻貴。
“我是來宣老祖宗口諭請皇貴妃娘娘和公主殿下過去賞花看戲。我原還想這兩處離的可遠,我少不得要多跑了。剛在老祖宗面前抱怨了句,她老人家就說,你嘀咕什麼,你公主保準在皇貴妃娘娘那裡。我當時還想,哪有這麼巧的事;不想敢情好,一處就得了倆,這叫什麼來著,一箭雙鵰。”
“香蘭,哪有你這麼亂用成語的。”我哭笑不得地瞥了她一眼,幫一口茶嗆進喉嚨裡的伊若拍著背順氣。
“又說錯呢?唉,小時侯沒打好根基,現在老鬧笑話。”她笑著起身,道:“娘娘,老祖宗還的能夠著呢,咱們是不是該動身了。”
“算了,我還是老老實實地讀書吧,免得步入香蘭的後塵。”伊若臉嗆的通紅,一面用帕子擦嘴邊沾著的茶水,一面笑道。
看戲是件頂無聊的事。我素來對中國的國粹之類敬謝不敏,連劇種都分不清楚。沒理由到了古代,我非得把自己的脾胃也改過來。伊若年紀小,看那些穿紅著綠的蠻新鮮;太皇太后年歲大了,也愛花團錦簇的熱鬧,點的都是幾齣武戲。我卻嫌“咚咚”的鑼鼓聲聽的刺耳,那些一連十幾個跟頭也叫我提不起興致,裝著和旁人一樣驚喜,大聲叫好。
戲臺子搭在桃花林的前面,下面坐著大大小小的十幾個娘娘和一干伺候的宮女太監,洛兒說身上不大好,叫人過來謝過了老祖宗的恩典。戲臺子下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