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的刻意壓低聲音的歡聲笑語,艾芬敲門的手伸出去又縮回來好幾次,此時此刻才明白,原來有求於人是這般艱難。周嫂子拉她到身後,叩響門戶,裡面傳出問話:“誰呀?”
艾芬咬咬嘴唇,答道:“是我,陽艾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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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陣悉悉嗦嗦,過了一會兒一個素衣小鬟將反閂地門開啟,趙家四夫人就走出來,笑道:“原來是陽家大嫂,快進來坐。”見艾芬兩個眼眶泛紅,顯然是哭過,心裡奇怪她家大姑子和這大方的嫂子關係好似沒那麼好才對。
說話間,又有大夫人,二夫人從裡間笑著走出來,笑語相迎:“難為你又來看你弟妹。”望望屋裡的情形,笑道:“屋子裡亂的很,別見笑。剛才左右無事,打會紙牌解悶。”
廂房靠西面擺著一張大桌子,上面胡亂地放看些紙牌,旁邊橫七豎八地亂擺著幾個凳子,茶水點心都有,地面到處都是瓜子皮兒。
三位夫人笑語嫣嫣地拉著艾芬坐下,又是捧茶又是上點心。寒暄了幾句,又圍著趙氏說了一會子話。三位夫人就開始吃茶,誰也不肯出口詢問艾芬前來所為何事。
艾芬有求於人,將來意說明,最後說道:“還請夫人指條明路。”
大夫人沉吟半響開口:“總是無風不起浪,莫不是你們家的師傅揹著你們做出來的吧?”
其餘二位夫人深以為然,蒼蠅不盯無縫的蛋。這京誠裡的點心鋪子,沒有一百也有五十家。怎麼就單單賴上了陽家這個小鋪子呢?
艾芬被這話噎得說不出來,良久才道:“想是我們大方無意間得罪了誰不知道吧。”說完站起來,鄭重行禮:“還請夫人們搭把手,即便是傾家蕩產在所不惜。”
大夫人聞言,笑道:“說什麼傾家蕩產,那有那麼嚴重?論理,咱們兩家是姻親,相互照應本是應該。只是茲事體大,還牽扯到兩條人命,我一個婦道人家,如何做得了主?”
旁邊的二夫人也幫腔道:“你不知道,在我們趙家、夫人們只管二門以內的事情。二門以外的事情通是老爺子做主。此事不要說是我們,只怕就連老夫人也說不上話。”
又說了幾句,大夫人二夫人兩人一唱一和,話說得滴水不漏。最後大夫人道:“這樣吧,等我回去問過公公婆婆再說吧。”
這就要送客了。
艾芬費了半天唇舌,心裡失望,抬眼打量屋子裡的三位趙家夫人,大夫人,二夫人都只捧著茶杯喝茶,看不出心思。看向四夫人的時候,正好四夫人也睜看她,忙忙地遞上一個眼神給她。
艾芬隨即心領神會,反應過來,她可真是傻子,一屋子三個夫人,單獨求誰都成,偏偏一起就不成。這麼點銀子,又有本事吃獨食,那裡肯和別人分。心思一轉,看向周嫂子。
周嫂子也明白過來,摸了摸頭上的簪子,朝她微不可見地點了點頭。艾芬的心不由得慢慢放下來,起身告辭。
四夫人站起來,笑道:“我去送送嫂子。”二夫人也忙忙地站起來,笑道:“正好我在屋子裡也悶夠了,陪你一起送送大嫂子也好。”
艾芬夾在中間走到院門口。趕車的還沒過來,三個人就站在門內說話,周嫂子趁人不注意,將頭上一根梅花簪扔到牆根兒地下。
馬車來了,四夫人看著她們上車,笑道:“陽家大嫂,大家都是親戚,以後有事無事多走動才好。”
看著馬車走遠,兩位夫人挽著手,親熱地回去。二夫人看了看天色,道:“時辰也差不多了,叫人準備馬車,我們好回去。”
旁邊四夫人的陪嫁丫頭答應著下去準備,一腳就踩到周嫂子那根銀簪子。撿起來吹了吹上面的灰,遞給兩位夫人看:“這個簪子挺眼熟,我好像看誰戴過似的。只是像是咱們家人用的。”
二夫人看了一眼,笑道:“不過一根銀簪子罷了,有什麼好大驚小怪的,問問陽家那兩個妾去。”
四夫人還沒說話,二夫人就拖著她往裡走:“弟妹,剛才陽家大嫂來得急,我還有東西沒收拾好呢,你陪我一起去呀。”
剛到西廂房,四夫人的陪嫁丫頭就進來回稟道:“姑娘,這根簪子好像是剛才那個周媽媽掉的。”四夫人一聽,忙拿過去仔細看了一遍,肯定道:“是她的沒錯。”將簪子送到丫鬟手裡,“你快去看看她們走遠了沒,將這簪子還給人家。”
大夫人笑道:“既然是他們陽家的東西,你就把這簪子給那兩個妾吧。或者弟妹你收著,過幾日姑奶奶下葬你再還她就是。”
四夫人無言以對,只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