復,裡外三層,這最外一層的披肩,就這麼取了下來,他一步步走到郝風樓的身前,郝風樓衣衫單薄,這樣的天氣,身子已經凍得有些僵了。
“起來。”朱棣直視他。
郝風樓站起,口裡道:“微臣萬死,愧對陛下。”
朱棣將披肩直接罩在他的身上,淡淡道:“這樣的天氣不怕傷風嗎?年輕人也該愛惜自己的身體。”
所有人呆住了。
怎麼回事?
第一百一十章:你該死
怎麼回事,到底怎麼回事?
殿中的人,哪一個沒有經歷過大風大浪,哪一個不是精於計算?能穩穩當當地站在這裡的人,絕沒有一個人是省油的燈。
可是現在,他們竟然糊塗了。
陛下的態度轉換之快,實在讓人吃驚,更重要的是,陛下這樣做,到底是什麼目的?難道,陛下就一點都不顧念與寧王的兄弟之情,一點都不在乎宗室的壓力?
朱棣面帶微笑,雖然這微笑帶著幾分意味深長,看著郝風樓道:“朕賜你的刀在哪裡?”
郝風樓的心裡鬆了口氣,他知道,自己成功了。
在囚室中的郝風樓一直在想一個問題,朱棣和朱權之間本身就有矛盾,可是這些矛盾被所謂的兄弟之情和朱棣所需要宗室和睦氣氛所掩蓋,也就是說,朱棣必須營造一個和睦的關係,才能區別於建文。縱然他和建文一樣,心裡渴望著削除藩鎮,裁撤掉藩王們的護衛,可是顯然,這個剛剛定鼎天下的天子並不會急於一時。
郝風樓想要活命,唯一的機會就是打破這種微妙的平衡,他左思右想,想到了一種可能——朵顏三衛。
朵顏三衛本是寧王的武裝,被朱棣挾持之後,朵顏三衛自然落在了朱棣的手裡,可是這些蒙古人卻往往認死理,雖然幫助朱棣靖難,也未必和朱權之間會存在某種關係,但朵顏三衛戰力強大,朱棣能奪得天下。最有力的兩大支柱就是燕山衛和朵顏三衛,缺一不可。假若這個時候。朱棣意識到朵顏三衛與寧王勾結的危險呢?
於是,一場謀劃和行動就開始了。郝風樓指使周芳和吳濤二人開始佈置。毆打幾個朵顏三衛的武官也是在計劃之中的事,而這些武官們捱了打,他們第一個反應就是報復。
對於蒙人來說,一個男人若是受了侮辱,就必須打回去,只有這樣才能洗刷恥辱,於是乎,事情如郝風樓預料一樣,這些武官回去之後。打聽清楚了動手之人,隨即糾集了大批的人手,展開報復。
至於副千戶朱建,也是計劃中的一環,錦衣衛探聽到了泰寧衛報復的訊息之後,周書吏利用朱建對東華門百戶所的垂涎,將他在適當的時機引到了這裡。
結果,自然也就不必提了,朱千戶能撿回一條性命已是難得。至於那些不計後果。頭腦簡單的泰寧衛們顯然沒有想到,他們痛快之後的後果已引起了一場軒然大波。
東華門百戶所百戶郝風樓剛剛收拾了寧王世子,不久之後,朵顏三衛便針對東華門百戶所進行報復。無論怎麼查證,對朱棣來說,都難免將這兩件事牽在一起。最後得出來的結論只有一個,那就是寧王是個危險。這個危險如今暴露了出來,朵顏三衛居然還和寧王有若有若無的牽連。
朱棣必須當機立斷。絕不會縱容。
郝風樓明白,自己贏了,大獲全勝,而現在就是收割果實的時候,他心裡狂喜,臉上的表情卻一點都沒有表露。他朝朱棣抱拳道:“在五軍都督府。”
陸鋒站出班來,道:“陛下,確實有一把刀,已當作證物繳入宮了。”
朱棣的語氣冰冷:“取來!”
一個小太監飛也似的去了,過不多時,一柄刀奉上。
朱棣接過刀,噌的一聲拔刀出鞘,他的目光落在冰冷的刀鋒上,虎目四顧一眼,聲若洪鐘地道:“此刀乃朕所賜,你便是用這柄刀斬傷了寧王世子?”
郝風樓道:“是。”
朱棣把刀收回鞘中,居然親自將刀佩戴在郝風樓的腰間,輕輕拍了拍郝風樓的肩道:“既是欽賜的御刀,就該刀不離身,誰若是想收繳,那便是欺君大罪,下一次不可再如此了,你明白嗎?”
郝風樓道:“微臣明白。”
群臣譁然,朱棣這一番話既好理解,可同時又讓人糊塗。
寧王朱權感覺到不對勁了,朱棣拿出了御刀,如此鄭重其事的宣告,豈不是說自家的兒子白白被人砍了?這才多大功夫,皇上的態度一下逆轉,朱權豈肯放棄?他連忙站出來道:“陛下,郝風樓膽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