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家的,郝風樓沒有料到,這些人的報復來得如此之快。
郝風樓怒了。
他自認自己不是什麼壞人,那些傻乎乎被人忽悠到了方家的讀書人,自以為佔著道理就可以指點江山,可以隨心所欲。若不是郝風樓糊弄過去,一旦事情鬧大,朱棣的屠刀之下,這些人一個都別想討好。現在倒好,糟踐了自己讓這些傢伙活命,結果這些人終於要報復了。
郝風樓自己都覺得這牙防組確實不是什麼太拿得出**面的東西,可是這並不代表自己就可以任人可欺,可以讓人說查封就查封,說燒燬就燒燬,說拿人就拿人。
欺人太甚!
“那個燒了牙防組的人是誰?”
“我聽差役們叫他于都頭。”
郝風樓沒有急得跺腳,也沒有團團的轉。他先是安慰吳晗道:“你放心,是我連累了你兄長,你兄長我定會想辦法救他出來,你稍安勿躁,先回去歇一歇吧,其餘的事,你也插不上手,等訊息便是。”
郝風樓顯得智珠在握,這當然是給人前看的,畢竟現在郝風樓自己都不知道到底是應天府哪個人的主意,若只是個班頭還好些,可是要涉及到了應天府的官員那可就有些難辦了,假若真是應天府府尹的主意,郝風樓連一分把握都沒有。
只是這個時候為了安慰吳晗,卻少不得要裝模作樣。
吳晗這才放下了一點心,千恩萬謝的回去了。
郝風樓隨即一拍桌案,道:“人呢?”
方才吳晗在裡頭哭訴,早就惹來不少好事的校尉、力士探頭探腦,這時候一見百戶大人叫,便一個個硬著頭皮進來。
郝風樓掃視了他們一眼,隨即道:“去請周書吏,讓他先別急著給大家點卯。”
周芳快步而來,給郝風樓行禮:“大人有什麼吩咐。”
郝風樓道:“去查一查,這應天府有沒有個姓於的都頭。”
都頭二字本是唐宋時的武官官名,到了大明朝,並無都頭的官職,只不過眼下的風氣就是如此,一個不起眼的差役都被人稱呼是都頭。這就和茶肆裡的小二被人稱呼是茶博士一個道理。
若是有具體的差事,或者到底是在應天府哪個班,倒還好下手去查,現在只是個都頭,就有點不好著手了,好在這人姓於,並非是趙王孫李這樣的尋常姓氏,倒是提供了線索。
周芳見郝風樓臉色不好看,連忙道:“是,學生這就去。”
曾建和吳濤二人也進來了,郝風樓目光落在他們的身上,道:“你們在這裡正好,今日就不必安排大家差事了,都在所裡候命,到時本官自有差遣。”
曾建道:“幾個坐堂的也不去嗎?”
郝風樓一字一句道:“不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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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內東城千戶所裡,張輔的日子很不好過,他的圈子和別人不一樣,他所結識的親朋好友多是北平來的人,這些人有一個共同的愛好,就是湊在一起免不了眉飛色舞,然後聲音提高無數分貝,大叫一聲:“當年北平之戰的時候,老子提了水去澆城牆,來來回回的上城樓和下城樓,一天轉悠個三十圈都不成問題,現在不成了,現在身子骨反不如從前,哎,生了贅肉啊。”
另一個必定道:“是啊,當年都在馬上,跟著燕王殿下轉戰千里,那時候渾身都是精神,現在不同了,現在舒服下來了嘛,我記得在攻濟南的時候,我們所部是做先鋒,原本是右衛接應,結果他孃的咱們都差點射成了刺蝟,右衛這些傢伙也不見蹤影。”
“哎……那還不是濟南城的那些王八羔子耍無賴,把太祖皇帝的畫像掛在城牆上嗎。咱們哪裡敢對濟南放炮射箭。”
“對,濟南人沒一個好東西。”
他們聊得熱火朝天,張輔卻只能乾瞪眼,因為除了他老子,他自己的話題還真是善乏可陳。
張輔很苦惱,若是當日在南京城,自己爭氣一些,到時候少不得可以說一句老子在南京城時候的事了。
每日如行屍走肉一般的當值,看著那些無聊的公文,張輔很多時候想請調去北平算了。今日他依舊在值房裡琢磨著下頭百戶所報上來的市集物價,眼皮子打著架,有些困了。
這時候楊司吏進來,稟告道:“大人,東華門百戶所那兒又有新訊息。”
張輔打起精神,一下子清醒過來,道:“什麼訊息,那姓郝的走路掉進了糞坑裡?”
楊司吏苦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