個人身上。
這人下巴光潔,眼中俱都是血絲,渾身散發著惡臭,蓬頭垢面,臉上一塊塊鮮血凝固的疤痕凌亂的散佈在臉上,幾乎已經看不到一塊完好的面板。
他大口喘氣,發出如女人一般的**。
郝風樓心裡吁了口氣,又是一個死太監。
凌雪看了郝風樓一眼,道:“我……我試過很多次,都審不出任何結果來,我知道你厲害,你來試一試。”
郝風樓頜首點頭,對一個武官道:“搬個椅子來。”
那武官顯然極不情願,眼睛向凌雪看去,凌雪點點頭,這武官才搬來了椅子。
郝風樓知道,在場的這些武官顯然都對他不服氣,不過他無所謂,凌雪對他服氣就成。
椅子擺在了太監的對面,郝風樓坐下,郝風樓向凌雪問:“要審什麼?”
凌雪沉吟一下,隨即一字一句道:“問他,宮中大火之時,建文是死是活?”
聽到這個問題的時候,郝風樓奇怪地看了凌雪一眼。
不過他沒有多問,道:“閒雜人等都出去。”
“大膽!”一個武官站出來,按著腰刀道:“你太放肆了!”
凌雪卻是冷冷地道:“出去!”
這些武官面面相覷,乖乖地出去,臨走之時,自然不免恨恨地瞪郝風樓一眼。
凌雪道:“我也要走嗎?”
郝風樓哂然一笑:“這倒無妨。”
凌雪點點頭,退到牆角倚在牆上,雙手抱胸,饒有興致地看著郝風樓。
郝風樓注視著眼前這個已似已奄奄一息的太監,太監被五花大綁在椅上,低垂著頭,已經看不到他的面容。
郝風樓架起了腿,一字一句地道:“你叫什麼名字?”
“奴婢曹廂。”
“家裡幾口人?”
“沒了。”
“都死了?”
“是。”
“你什麼時候入宮?”
“洪武十三年閏月。”
“什麼時候侍奉建文?”
“洪武十七年。”
“建文那時候還是皇太孫?”
“是。”
“建文是死是活?”
“奴婢不知道。”
“宮中大火時,你在哪裡?”
“在景泰殿。”
“你叫什麼名字?”
“曹廂?”
………………
“宮中大火時,你在哪裡?”
“景泰殿。”
“你什麼時候入宮?”
“洪武。”
………………
郝風樓似乎對這種無聊的問話樂此不疲,他將無數個問題拆散,反覆詢問,有時故意留下陷阱,比如突然問一句:“你是洪武九年入的宮是嗎?”曹廂便答:“奴婢是洪武十三年。”郝風樓繼續逼問:“臘月?”曹廂答:“閏月。”
而後又將所有問題重新打散,繼續詢問。
不知不覺間,幾個時辰過去。
曹廂已是吃不消了。
郝風樓站起來,向倚在牆上更顯疲倦的凌雪苦笑道:“餓了,讓他休息一下,給他點吃食,我也餓了。”
凌雪點點頭,今日的她,格外的沉默,她出去吩咐之後,緊接著便有人送了吃食進來,還有個老嬤嬤專門負責給曹廂餵飯。
吃過了之後,郝風樓去打了個盹兒,緊接著抖擻精神,又坐在了曹廂對面,命人將曹廂拍醒,不給他任何清醒的機會:“你叫什麼名字。”
“奴婢曹廂……”
………………
這些問題,郝風樓已經不知問過了多少遍,沒日沒夜,以至郝風樓都已經腦袋昏沉了,最後,他站起了身,看著一直倚牆的凌雪道:“我用人頭作保,曹廂確實不知建文是生是死,建文若是活著,他也絕不知道建文逃去了哪裡?”
凌雪看了他一眼,道:“我信你。”
郝風樓心裡忍不住說,你當然信我,任何人都絕不可能在這種訊問之下完全不露馬腳,神仙也不可能。
當然,這涉及到了精神和心理上的問題,郝風樓也解釋不清,在這個審訊基本靠抽的年代,自己的手段有些超前。
可是凌雪絲毫沒有猶豫,一句我信你,讓郝風樓難得有了些安慰,這才是知己啊,郝風樓可不想費這麼多口舌去探討所謂的現代審訊技巧問題。
“現在什麼時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