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審視起郝風樓起來,不得不說,這是一個虧本買賣,因為對方壓根就是空手套白狼,這傢伙一無所有,贏了就賺自己的銀子,輸了任憑自己處置,莫非把這廝拿了,抓去剝了皮炸了油自己就能得什麼好處?
不過……李景隆明知道這是賠錢的買賣,可是對方拿自己的性命做賭注,還真讓他有點好奇,他心裡認定,眼前這個人不是瘋子,就一定有什麼通天的手段,聯想方才他的表現,再看現在又如此信誓旦旦,倒是讓李景隆很想知道,這個傢伙,到底想憑什麼有這個信心打這個賭。
當然,郝風樓那一副你敢還是不敢的表情讓李景隆只能硬著頭皮一條道走到黑,李景隆可憐的自尊心受到了挑釁,若是不答應,倒像是示弱。
沒有片刻沉吟,李景隆應下:“好,本公爺就和你賭。”
見李景隆答應,郝風樓起身,他不能和李景隆說太多,必須保持一定的神秘感,這便是人性,就好像獲得女子芳心一樣,萬萬不可過於炙熱,點到即止即可,給對方留有一點想象空間,往往能事半功倍。
郝風樓心裡叫苦,師傅教的手段,如今對付的卻是李景隆這種人渣,天知道師傅在天之靈,會如何作想。
郝風樓告辭而去,李景隆眯著眼,似乎還在想著什麼心事。
這個人太奇怪,可是不得不說,此人留給了李景隆許多的懸念,李景隆不由喃喃道:“這個人,有點意思,只是……”沉吟一下,李景隆似乎在思咐什麼,又補上一句:“他當真有什麼辦法?”
然後,李景隆發現,這個傢伙居然沒有將自己的下榻地址留下,李景隆又不由想:他是料定了本公爺會派人打探他的下榻之處,還是一時疏忽。
李景隆可憐的智商想不明白,好在蠢人有蠢人的辦法,他淡淡道:“來人。”
一個隨扈連忙進來,躬身道:“公爺有何吩咐?”
李景隆淡淡道:“派人盯著這個人,查一查他住在哪裡,還有,明日清早送五百兩銀子過去,以後他無論做什麼舉動,都盯牢他,別讓他拿了本公爺的銀子跑了。”
隨扈點點頭,匆匆去了。
回到客棧已是夜半三更,凌雪滿腹的疑惑:“你和李景隆說了些什麼?他怎麼說?”
郝風樓並不相瞞,將前因後果都說了。
凌雪蹙眉:“做買賣,一月之內掙來紋銀萬兩?你……”
郝風樓嘆口氣:“這也是沒法子的事,李景隆這種人雖是見風使舵之輩,可越是這樣的人,想要獲得他的信任,就要展現出自己的手段,唯有讓他歎服,到時我們才能說服他。其二嘛,想要和這種人推心置腹,單憑几句好話是不成的,只有彼此有了利益牽涉,他才會願意和你平等對話,對你產生信賴感,我想來想去,以他的身份,其他手段都不足以吸引他,此人貪婪,以我們的條件,也只能靠白花花的銀子了。”
凌雪道:“可是一月一萬兩銀子的買賣,這……”
郝風樓笑了:“我會想辦法。”
當夜無話,二人各自回房睡下,第二日清早卻是有人來拍郝風樓的房門,卻是小二道:“下頭有應天府的差官,請外來的客官都要下樓接受盤查。”
郝風樓心知凌雪放出去的訊息有了效果,連忙穿衣下去,出了房門,連忙下樓,果然已有一隊差官明火執仗的等候多時了,此時正在盤問一個客商。
其實盤查細作之事,本是五城兵馬司來管,除此之外,還有許多朝廷隱秘的密探,錦衣衛雖然暫時撤除,可是一些達官貴人依舊暗中給予資助,畢竟有些事,還需要他們去查辦。
可是流言大行其道,到處都說有燕軍的細作混進了城裡,原本想要暗查的朝廷大員們也坐不住了,不得不擺點樣子出來,改暗查為明訪,這是態度的問題,若是應天府官員對外頭的流言無動於衷,將來一旦真出了什麼事可就擔待不起。
明訪其實對郝風樓和凌雪有利,與其讓賊惦記著,還不如讓他們盤查一次,只要能消除掉戒心,反而對郝風樓有好處。
一個差官上前,盤問郝風樓幾句,郝風樓一一答了,對方見郝風樓一口南人口音,而且郝風樓早有應對之詞,天衣無縫,疑心已經盡去,官差又道:“據說你們是兩個人,另一個是女子是嗎?”
郝風樓點頭。
差官道:“為何不讓她下來相見。”
“不便相見。”郝風樓回答倒是老實,現在雖是明初,女子還不至於一輩子閉門不出,不過這男女之防卻很是緊要。
差官淡淡一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