府的人都死光了,心裡一尋思,這公子或許有那麼點兒來頭,便低聲咕噥幾句,手絹兒一甩,拂袖而去。
郝風樓大汗,他不喜歡打擊人,可是若不來這麼幾句,這些人看自己臉皮薄,怕是趕都趕不走。
來到如春坊外頭,這是一家規模宏大的酒樓,閣樓如雲,屋簷下彩燈薈萃,門口七八個夥計,笑臉迎人,一見郝風樓到了,其中一個上前道:“公子一人?”
郝風樓氣定神閒,雖是囊中羞澀,可是氣派卻是不小:“是有人請我來的。”
夥計隨即一笑:“想必是風公子了,陸老爺相候多時,請吧。”
郝風樓點點頭,道:“好說,好說。”
對著夥計入內,穿過過堂,裡頭別有洞天,有院落數間,通宵達旦,絲竹綿綿,間而有隔間裡傳出歡笑聲,郝風樓對這等高等場所自是滿懷期待,不過他時不時向自己身後看看,似乎發現了一個人影,露出會心的笑容。
夥計將他引入一個閣樓,先是進去通報,旋即請郝風樓進去。
閣樓裡頭極盡奢華,罩紗的燈在各處懸掛,一片通亮,裡頭已坐了許多人,一見郝風樓來了,紛紛站起,為首一個四旬上下,相貌堂堂,穿著並不奢華,剪裁卻極是合身,舉手投足頗有幾分氣勢,他爽朗一笑,道:“足下陸忠,久聞公子大名,來,公子請坐。”
郝風樓很不客氣,道:“久仰,久仰。”便坐上空下來的主座。
陸忠笑道:“風公子,哈哈……你我雖未謀面,但今日你我坐在這裡,便是朋友,朋友相交,又是在這酒桌之上,卻是不知公子的酒量如何?”
郝風樓笑嘻嘻的道:“酒量的深淺誰說得清,非要喝過才知道。”
陸忠大笑道:“等的就是你這句話。”
旁邊的人斟過了酒,陸忠先是舉盞:“先乾為敬。”
酒過三巡,其他幾人也都來奉承,都自稱乃是陸府的人,來給郝風樓敬酒,郝風樓不知吃了多少,臉已有些紅了,帶著幾分醉意,人事不省。
“風公子……風公子……”邊上一人輕手輕腳的拍了拍郝風樓的背,低喚幾聲。
郝風樓只是不醒,傳出幾聲酒鼾。
陸忠已是站起來,冷冷一笑,道:“醉過去了,他的酒量,看來不怎麼樣,很好,正好省下了許多麻煩,楊建,接下來的事你來辦,先運出城去,再做了他,不要鬧出什麼動靜,最好也不要驚動官府,悄無聲息最好,老夫呢,這就回去稟告。”
“是,百戶大人。”
陸忠點點頭,道:“乾淨一些,出了麻煩,你們擔待不起。”他起身要走。
突然……他趴伏在桌上不動的郝風樓卻是伸了個懶腰,笑呵呵的道:“早知道你們沒有安好心,本少爺果然所料不差!”
原本以為郝風樓已經爛醉如泥,誰曉得這個傢伙居然醒來,這一下,卻是嚇了所有人一跳。
陸忠的臉色陰晴不定,死死盯住郝風樓,冷冷一笑,道:“你沒有醉?”
郝風樓氣定神閒,道:“這種黃湯,也灌得醉本少爺?”郝風樓當然不會告訴他,在前世師傅嗜酒,隔三差五自己都要陪著喝上幾兩,只是後世的高純度白酒,卻不是這個時代的黃酒能比的。莫說是半斤黃酒,就是一斤,只怕也灌不醉郝風樓。
陸忠淡淡一笑道:“你故意裝醉來偷聽老夫的對話,是想知道我們是什麼人,知道我們的意圖?可惜,你太愚蠢了,你既然知道我們別有所圖,就不應該來,只要乖乖躲在陸府,我們暫時還不能拿你怎麼樣,可是現在,無論你醉沒有醉,你也死定了。只是老夫有個疑問,你是如何看出此中蹊蹺的?”
身為錦衣衛百戶,陸忠一直很專業,現在被人看出行藏出來,不問個明白,心裡頭不痛快。
郝風樓站起來,笑吟吟地道:“很簡單,整個陸府一開始就有蹊蹺,先是那個所謂的侍妾,是叫靈兒是嗎?她一個侍妾居然惹得陸夫人焦頭爛額,陸夫人堂堂一家之主,居然奈何不得她,學生多多少少知道一些風俗,在咱們大明朝,夫人在家中的地位豈是一個侍妾可比?惹惱了夫人,夫人一句話就足以將這侍妾置之死地,既然如此,為何陸夫人卻處處受侍妾的氣,卻是不敢輕舉妄動呢?”
在禮教的社會之下,正如徐謙所言,髮妻的地位十分高,而一個侍妾,其實和奴婢沒什麼分別。侍妾想要喧賓奪主,尤其是在陸家這等官宦人家,絕不可能,畢竟陸夫人可是誥命夫人。
郝風樓淡淡道:“既然如此,那麼本少爺就在想,除非